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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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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梦云抿着嘴笑,他这儿子大部分情况下都是糙的,就一点讲究,不碰别人吃过的食物。他自己中午喝一半的饮料,到了晚上都照样嫌弃。

秦岫筷子伸到了岑许嘴边:“来一口?”

岑许盯着那半个饺子,三秒钟后,一张嘴。

“还真挺好吃的。”岑许砸吧嘴评价。

许梦云不可思议的看着儿子:“你有没有良心啊?你妈我碗里的东西,你闻都不闻一下,弟弟的就这么爽快吃了?”她想起上回母亲节,编了个话逗岑许:“小孩子在母亲节这天都要吃妈妈碗里的饭,来,赏个脸吃一口呗。”

岑许默默抱着碗筷到房间里。

“那能一样吗?”岑许拉着秦岫跑了。

“是不一样嘿。”许梦云恨恨看着儿子的背影。很多年后,她知道儿子这样式的叫“双标”。

这一年的春节,还没有那么多的限制。除夕夜不会有人加班,烟花爆竹一家赛一家的放,年味大概就是硫磺味。

岑家的院子摆上烟花,岑爷爷猫着腰点火,捂耳朵快快的走回来。

咻。

火星打着旋儿飞上夜空,霎时绽放。这种的叫喷花式,**是明黄色的,花瓣蓝幽幽,燃到尾部转成粉色,定格几秒后又像被筛子筛过似的,渐渐隐去橘黄色的尾焰。

一簇接着一簇,秦岫眼里的夜空不再是单调的蓝黑色死海,焰火迷离,五光十色,每一点火光都要比星星璀璨的多。

喧闹和寂静在这一刻是共存的。耳朵里充斥着烟花爆竹的响动,眼睛里却能安静的封存住还没逝去的焰火。

岑许挺丢人,往许梦云怀里钻,求妈妈把他耳朵捂上。

秦中宇笑:“怎么,害怕放炮仗吗?”

岑墨岩指着儿子的脑袋顶:“这还算进步了呢,原来是看都不敢看一眼,每年三十晚上都不肯出门。”

岑许壮壮胆,脑袋从妈妈怀里探出来,看到秦岫睁着眼,安安静静的看烟花。

他在烟花下被照映的明明灭灭。橘色焰火绽开,脸就是橘色的;粉色的绽开,脸就是粉色,明黄色绽开脸又成了明黄色。只有乌黑的眼睛里始终跳动着无色的清亮光芒,他的脸上不见明显的笑容,当然也没有落寞的意思。

弟弟到底在想什么呢?

岑许好几次都想过这个问题,秦岫虽然被他照顾,但却比他早熟。更多的时候,他猜不透弟弟心里藏着怎样的一团情绪,无法用悲或喜来描述。

直到最后一朵烟花燃尽,岑许也没看出个究竟。但今天是除夕夜,他应该不会不开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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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夜,秦岫再不陪爸爸就说不过去了。

秦岫本想带着许梦云给他买的鹅黄色羽绒服去,方便明天一早穿,但被岑奶奶收到柜子里去了。

这院子已经有大半年没踏进去过。房子黑漆漆的,只有一楼的一间房里有刺目的灯光。

秦中宇拍着手上的灰:“爸爸把旧灯管换了。”

“哦”秦岫环顾一周,这间屋子里只有一张大床,床单被罩都是新铺的,电热毯也开上了。

秦中宇去浴室放好了洗澡水:“来洗个澡吗?”

“白天洗过了,我简单洗漱一下就行。”秦岫瞥见床上靠墙的位置摆着一套新衣服。

“那是爸爸给你买的,试试合身吗?明天就穿这个出去好吗?”

“行啊”秦岫抖开衣服一看,不是羽绒服,是件卡其色的棉袄,做成小西装的样子。

秦中宇靠着门框笑:“换上给爸爸看看呗。”

秦岫就拿着衣服去卫生间,没走两步被秦中宇拽住了:“爸爸去洗澡,你就在屋里换吧,到被子里坐着,别着凉。”

秦中宇不知在浴室里磨蹭什么,半个多小时也不见他出来。秦岫等的无聊,歪在床上打开电视机,每家台都在转播春晚。

电视里有少数民族模样的一家三口在唱歌,牛啊羊啊围了一圈。

身上这件衣服大小挺合适,就是样子有点老气。秦岫仰面躺在床上,刺目的灯光让他眯起眼来,睫毛把灯光分解成了好几种颜色,晃的他有点眩晕,他想回自己原来的房间,或者妈妈的房间。

卫生间的门终于开了,秦中宇挟着一身薄荷味的水汽来到床边,拉起昏昏欲睡的儿子:“真好看,还挺合身。”

“爸,灯太亮了,关了吧。”

秦中宇起身关灯:“这个灯管瓦数有点太大了”他坐进被子里:“不过也就用个几天,初六咱们就去新家,好吗?”

还有六天,不,满打满算就剩五天了。

秦岫的眼睛渐渐适应了漆黑的屋子,辨出了床尾几个柜子的形状。他开始无声的数抽屉,现在总得做点什么来分散注意力,不然心里堵的实在难受。

秦中宇伸出一只胳膊绕到秦岫的肩头:“爸爸知道你不习惯,也舍不得爷爷奶奶和小哥哥,但你要知道,咱们不能一直住在人家家里,这不像样子。”

“我知道。”秦岫微微侧过头,秦中宇的牙膏味道有点怪。

还是生分,这摆明了是不想多说什么。

秦中宇把叹出口的气又咽回肚子里,心里烦躁,收回胳膊:“那早点睡吧,明天穿上新衣服,和爸爸去见几个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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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才小学的新老师们已经有不少拿到了职工宿舍钥匙。新老师里有个教英语的年轻老师,叫王朔,家离学校很近,大年初一摆了一桌,做东请新同事吃饭。

他请的人并不多,总共三个老师带上秦岫,坐不满一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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