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蛊忘忧(六)(1/2)
“这是......”白涟漪低喃道。
其实用猫试探,让高启山将那段空白的记忆道出,是最简单直接的法子,但明知这过程是种折磨,还有意为之,与刑罚何异。
白涟漪不喜如此,姬疏影也不屑这般,方才避开高启山,给了其妻一个坦白的机会。
以高夫人排斥猫的表现,是断不会在府中容许两只猫的存在,更别提还直接进了屋,这事只有可能是有心人为之了。
春日里的野猫最是焦躁,也不知是不是被人强送了进来,那猫叫声可半点谈不上温顺可爱,就是落在白涟漪这个不甚了解猫犬的人耳里,也能从粗砺的嘶吼中听出些怒意。
白涟漪欲往那外间去瞧瞧,再恶也不过是猫,还能有人厉害?
她从前就听说过野猫叫得越凶越不痛快,就越避着人,不像狗,或许还会咬上陌生人两口,于是便壮着胆子决定做次好心人,给人家把猫放出去。
若说为何不去安慰高启山两句,白涟漪当真是觉着一个大男人因为外力影响,在昔日熟识的女子面前被猫吓成那样,应该是不怎么想要自己在跟前转悠的。
她走到外间,见那两只猫儿一在地面,一在窗边,估量了难易程度,就择了个顺手的物件,隔着一臂的距离推开了窗,那窗边野猫倒是好打发,见有了出去的路径,趴在那抓绕着桌面撑了个懒腰,一跃就出了屋,可万事哪有皆顺心的,待她向那地面的野猫走了两步,那猫似是受了惊吓一般,一路窜进了里屋,冲着那装着蜘蛛的瓷瓶就扑了过去。
只见瓷瓶落地即碎,流出了一滩透着碧色的不明液体,黑蜘蛛顶开瓷片就迅速朝着造成这次骚乱的野猫爬去。
白涟漪白日里是亲眼瞧见了这蜘蛛的毒性的,瞬间就能夺了一只猫的命去,虽是对动物也无甚特别的喜爱,可毕竟也是一条性命,白涟漪迅速跑到跟前,一把抱起了那野猫,却见方才还瑟缩在床脚的高启山,不知何时竟下了床,倏然靠近,竟是赤足踩向毒蜘蛛。
白涟漪只知这蜘蛛咬人有毒,爬过皮肤也会引起红肿,这样踩死了,合该是有些影响的罢,正要告知高启山毒蛛之事,却是被怀里的野猫无端抓挠了手臂,也还好是隔着衣物,不然又是几道血淋淋的伤口,她走到窗边,将野猫放了出去,道了声:“还真是狗咬吕洞宾,不知好人心。”
身后高启山正愣愣地立在原地,看着白涟漪的背影,说道:“涟漪啊,你是如何来了兄长这里?”
白涟漪转身一脸莫名地瞧着这人,说道:“兄长?”
“原是我不配,这一切并非我的本意,我却也是被那毒妇迷惑了心智。”高启山一步步走近,眼神全落在白涟漪身上,就是足底踩过了碎瓷片也未发现,很快,那地面也染上了些血迹。
白涟漪仔细一想,自己的父亲白世清是高启山的老师,想必从前自己与他应该也是有机会见到的,曾称呼其一声兄长也算是合情合理,她顺着话问道:“你的本意又是什么?”
“皇上容不下景乐太子,即使圈禁至死,景乐太子的名望和旧部也太过惹他嫌恶,”高启山走到她跟前,认真瞧了瞧,“恩师太过重情义,他知晓了我曾与皇上构陷景乐太子谋害手足一事,但是却没有公之于众,只劝说我坦言,可那时皇上,已然登上皇位,即使大白于天下,于他又有何影响。”
白涟漪退了两步,冷声说道:“所以你们杀了我父亲,又书信永王,让我父亲替你担了这罪名?”
“景乐太子死后,皇上仍然认为你父亲原就是个不安定的因素,认为他迂腐,愚忠,但是又碍于恩师德高望重,于是命我以谋反罪证构陷恩师,我虽没有听劝公开真相,但构陷他,我实在是做不到。”
高启山捂住额头,冷汗顺着脸颊滴滴落下,“那毒妇不知用了什么法子,让我头疼欲裂,我本想上书为恩师求情,可那奏书却变成了弹劾,她让我做了一个不义之人,偏还让我的记忆力只有与她的恩爱相守,我本该去救你的,我眼睁睁看着你被人带走,你那时才十五岁,大好青春,却要充做乐伎,整整两年,我却在这荒诞的记忆里安然度日。”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