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1/2）

一小碗饭，两三下就被解决干净。---陈夜白吃完便去刷碗，纪志留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电视上正在播晚间新闻。

要还在姑姑家，他这时候肯定一个人缩在房间里，上厕所也不敢出来。然而现在在纪志留的家里，房间并不属于他，主人在哪他只能在哪。

擦干手上的水，陈夜白走到纪志留旁边的另一个沙发坐下。

纪志留拿着遥控器在不停地换台，电视看得并不认真，陈夜白一坐下他就把遥控器丢在一边。

“来聊聊天？”纪志留一只胳膊撑起上半身，歪着头看着陈夜白。

“好啊。”

陈夜白点头轻声答应，手指却不听话地拈起膝盖上的布料，并不贴身的裤子被他搓出了褶皱。

纪志留眼尖，发现了他在紧张，从茶几下面的抽屉里拿出一小袋核桃，又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把小锤，把两样东西一起递给陈夜白。

“看着敲，想吃几个敲几个。”

说完就没再看着陈夜白。

“不吃了。”陈夜白低声拒绝，“才吃了饭，现在吃不下了。”

吃那么一点猫食就饱了？难怪瘦得跟猫一样。纪志留想说就那点饭，吃了跟没吃一样。不过才刚刚张口又把这些话咽了回去。

想了想，他另找了一个话题：“一中离这边远吗？”

“不算太远，坐公交车的话，有个六七站吧。”陈夜白回完他才想起来要问，“你不是说你是一中的学生吗？”

这小孩太好玩了，又呆又楞，纪志留忍着笑说：“我是啊，不过我下学期才是，要等开学之后才转过来。”

“可是一中不是没有转学生吗？”

一中是默城最好的高中，陈夜白中考成绩还不错，知道自己考上一中的时候兴奋了好几天，虽然只有拿成绩通知单时碰见的老师跟他说了恭喜，除此之外没有人在意这件事情。录取通知书也是他自己去保安室拿的，拆开看过之后又把它封好，再郑重地把它收在箱子里。

入学报到第一天，陈夜白因为找不到教室迟到了，进门时新老师正站在讲台上，当着全班的面趾高气昂地说，能考上一中是一种幸运，因为一中有规定，从来不接收转学生。

话问出口却没有得到答案，陈夜白想起了白天才见过的纪志留的爸爸，老师说的规定大概针对的只是像他们这样普通的大多数，纪志留这样的学生显然不在这个范畴之内。---

“一中是什么样子的？”

纪志留又问，陈夜白也跟着略过了前一个话题。

“很大，我第一天上学就差点没找到教室，而且人也很多，光高一就有二十多个班，每周一升旗我都找不到我们班在哪里。”

陈夜白从来没跟人说过这些，说着说着就忍不住开始抱怨，他一开始很不适应，觉得一中管得太严了，校服没穿好就会扣分，不带校牌也会扣分。早上七点就上早自习，晚上要到十点半才能回家，而且每天都留好多作业。

纪志留静静地听他说完，“都一样的，全国的高中生都一样惨。”

“你之前那个学校也是吗？”陈夜白好奇道，“你之前在哪个学校？”

“一样的，师大附中也是这样，每周上六天课，星期天晚上接着又是晚自习，每个月还有月考。”

“师大附中啊，听说一中的老师经常上去学习，那边应该比一中好很多啊，你怎么会转回来？”

纪志留不想说是因为他爸爸，那样显得他很小孩子气，于是敷衍陈夜白：“因为成绩不好，被赶出来了。”

说完还怕被继续追问，又把那袋核桃塞到陈夜白手上。

“我想吃，你帮我敲几个。”

纪志留再次躺下，继续有一句没一句地跟陈夜白聊天，但是陈夜白不会一心二用，专心敲核桃时就没办法跟纪志留说活，所以纪志留一问他什么，他就得停下手里的动作。

又闲扯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纪志留看了看时间，他们起床时就已经傍晚，吃完饭就坐了一会儿，已经是他平常的睡觉时间。

“你家里的人真的不找你啊？”

纪志留不过随口一问，却让陈夜白整个身体都僵直了，他想偏过头去确认纪志留这句话的意思，又害怕看见对方脸上的表情，犹如芒刺在背，坐立难安。

“你要休息了吗？我......我可以自己去找地方住。”

“找什么地方住？”

纪志留一下子爬了起来，转头就是陈夜白蹲在那里哆哆嗦嗦的样子，手里还捏着一个准备敲开的核桃，无意识地握紧，用力到手都发白了。

纪志留说不清楚那一刻心里是什么感觉，好像被什么尖锐的东西戳了一下，疼是不疼，就是又酸又胀。

“唉我不是那个意思。”

纪志留在他面前蹲下，一手捏住他的手腕，另一只手把他的掌心摊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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