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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散木不材(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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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羽叹了口气,将小木匣放在桌上,视线转而移向画缸。她随便展开来一幅,是仕女图。画上女子的模样与墨宣颇为相似。当看到落款时,洛羽眼前一亮:散木!

再展开来一幅,画中人依旧是墨宣,作画者依旧是散木。洛羽把所有画都打开铺在桌上,数了一数共是六幅,皆是散木所画的墨宣。作画的年份分别是:申武王二十六年、二十七年、申宣王元年、二年、三年,这是连着的五年,也就是每年画了一幅。而最后一幅,是最近刚画好的,申宣王十年桂秋。

“桂秋…...”洛羽掐算着日子,估摸着是大半个月前。半个月前才送来的画,看来这个散木就在王宫中,或者可以随意出入王宫。

还有一点值得注意,前面的五幅画的年份是连着的,而最近的这幅相距上一幅足足间隔了六年。六年没有送画,看来这六年的时间,这个散木很可能都未曾出入过王宫。

可以随意进出王宫、有六年时间不在王城。洛羽笑了,她大概推断出了这个散木的身份。

“她不在吗?”长平侯的声音突然响起,他出现在了墨宣的房间门口。随隽珩离开了景晖宫后,他并未走远便折返了回来。 “方才一直没见着墨宣,她去哪儿了?”

洛羽没有理会,而是盯着那幅桂秋时所作的画,念着画上的题词:“胭脂色未浓,青镜欲妆慵。”(1)洛羽抬头望向门口的长平侯,颇为笃定地说道:“画中那拒霜花下的女子是墨宣。”她又指了指画上的落款,“你是散木。”

长平侯跨进墨宣的房间,一幅幅地收起了洛羽展开的画卷。“散木也,以为舟则沈,以为棺椁则速腐,以为器则速毁,以为门户则液樠,以为柱则蠹。是不材之木也。”(2)

“无所可用,故能若是之寿。”洛羽补完了没说完的最后一句。

“你真的失忆了?”长平侯警惕地看了看周围,悄声说道:“眼下就你我二人,不如跟我撂句实话。”他似乎对于失忆之事格外在意。

“让你看出来了,那我也就不必伪装了。”既然对方有所怀疑,洛羽不如顺水推舟,也许能套出些什么有用的信息。“你为何还不离开王城?陛下一直催着你走呢。”她总觉得这个长平侯久留王城很是奇怪。

“得了吧,是你想让我走。”长平侯摆摆手,收拾好了所有的画,自觉地退出了墨宣的房间,斜依着门框上,懒懒地看着洛羽。

洛羽坐了下来,摆弄着那个放着耳坠的小木匣,冷笑一声,道:“我想让你走?”她摇摇头,表现出对这种说法的不赞同。

“王兄根本不在乎我是在王城还是在封地,反正在封地待着也无所事事,他才不会赶我走。”长平侯指了指洛羽,“倒是你,最见不得我了。”

见不得?洛羽想了想寝宫内殿中的四条屏工笔花鸟画,觉得申王后应该不会不待见长平侯,起码并没有不待见散木,否则怎会把他的画保存如此完好,又怎会将其悬挂于寝殿当中。“休要血口喷人。”见长平侯和她说话如此随便,洛羽也觉得自己不必拿腔做势,这也许就是申王后和长平侯之间的相处方式。“与我何干?”

“还与你不相干?”长平侯像是听了个笑话一样,“难道当初不是你说的,只要我尽快离开,那件事你就可以当作没看见吗?”

那件事?洛羽心想:“也就是说,这个长平侯有把柄在申王后手里。”她顺着对方的话继续说道:“既然如此,你还赖在这里不走?不怕我把那事告诉了陛下?”

“第二次了……”长平侯低声自言自语:“说了两次‘陛下’。”他皱了皱眉,似笑非笑地看着洛羽,半晌之后才开口说道:“别装了,你是真的失忆了。”

洛羽也知道这招数用不了太久,但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哪里漏出了破绽。不过既然已经被揭穿,也就没必要再装下去了。她点点头,“对,我确实想不起来了,方才不过逗你解闷玩。你是谁,做过什么不该做的,我根本不记得。”

“你怎么连失忆了都能跟我过不去?”长平侯笑着叹了口气。

“我以前总跟你过不去吗?”见长平侯未答,洛羽继续说道:“我来猜猜看,难不成是因为墨宣?”见长平侯眼神一滞,洛羽觉得自己猜得八九不离十。她继续说道:“你喜欢墨宣。”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为何墨宣的房中会有那么多散木的画,而画中之人也无一例外全是墨宣。“而我不愿意让你纳了墨宣。”

长平侯笑了笑,不置可否。因为他也说不清什么是喜欢。很多感情回头再看,才发现是当局者迷。年少时,他对于墨宣的心思就好比是对于落花、对于飞鸟、对于流云清风、对于明月朗星,想把美极尽所能留下来。如今,多少成熟了些许,他也就明白了,美之所以为美,就是因为你留不下她。

“但也不全是。”他补充说道,“你跟我过不去的事儿多了,小到一句诗,大到......”他笑着摇了摇头,没再继续说下去。

“因为‘那件事’?”洛羽追问道:“你刚才所说的那件事究竟是什么事?”

“我巴不得你忘了,如今又怎会告诉你?”长平侯故作轻松地笑了笑,改口道:“都是些小事,不提也罢。”他笑得温和,似有一笑泯恩仇的意味。一片黄叶穿身而过,被他漫不经心地接在手里。“谁让你我八字不合。知道吗?我们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

洛羽正惊诧于这等巧合,却见长平侯一拍脑门,像是想起了什么。“净和你闲扯了,差点把正事忘了。”他从袖子里掏出一方印章,走进了墨宣的房间。在画缸中,他找出了半月前所作的那副画,将印章端正地盖在落款处,然后对着自己的画作笑得心满意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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