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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走(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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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酒楼预备大醉一场的时候,谢徽之来了,告诉我了一个消息,是个好消息,也是个坏消息。

杨顺离开了。

这如同惊天霹雳将我一下从桌上弹起来,我道:这丫的也太不让人省心了。

谢徽之道:随他罢,也许他会找到真相。

我暗想莫不是去投了铁帮罢。

谢徽之又问道;阿兰你又为何出来?

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酒瘾犯了出来买酒喝。

谢徽之道弘微不曾与你一同出来?

我呆了呆,木在当场不知如何作答。

他出来了么子敬,他真的出来了么

我一时情急拉住他的手不放,连连发问。

子敬被我烦的不行只道他出来了,我没见着他人,只以为护送杨顺下山了。

我想,方才在酒楼那人形迹可疑,未必不是谢弘微,也未必是山寨货。正在狐疑,忽见谢徽之,转头道,阿兰,莫不是,喜欢上弘微了罢。

我略一低头,不承认也不否认。

谢徽之轻笑道,我这弟弟,最是风流不过,阿兰喜欢倒也正常,不过你告诉他了么?

我道不曾。

只为一眼定终身,说来荒唐亦可笑。

我拔下头上的朱钗,伸手递给子敬,那这就算做我们的定情信物罢。

我便笑道想来谢公子也不缺这些俗物,只是我有的也就只有阿堵物了。

子敬道弘微若知道阿兰这般倾慕于他,想必也不会辜负阿兰一片深情。

多年后,灯火阑珊的夜景,雾锁杨柳,烟迷蒹葭,

谢弘微这般对我说;阿兰,若是来生我们定然不必再见了。

我笑道:“因缘际会,自会相见,我不会强求。哥哥,下辈子我再也不要做人啦。”说完,

凄然一笑,来我们干一杯。

谢弘微道:“这是说什么胡话”

我笑骂道:\\\"哥,别扯什么荤话胡话,下辈子咱们就做棵梅树也好过人。\\\"

谢弘微有些无趣的嬉闹道:\\\'好,那你做兰花,我做梅可好。\\\"

我不禁拍手称快:‘妙极妙极,就这样。’

可当时谢徽之再没说别的,我也不好再说,只托他向谢弘微送去信物。杨顺走了,离开的时候,给我留下一封信和一个银镯。信上不过提了他与段简璧的二三事。

他与段简璧的事我倒是听闻一二,据谢徽之说杨顺与段简璧在道门那是一见钟情,两个人整天腻在一起,肉麻的不行,虽然我严重怀疑这事的真实性,非常有可能是子敬他妒忌被虐狗而夸大事实。信中他提到他与段简璧相识于入道门第一天。

那日风和日丽,草木舒朗,是个十分好的天气。

杨顺来到道门是半死不活的状态,这个小师妹略尽地主之谊招待了他,这就是狗血桥段的温床了,接下来发生的事大家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毕竟一个小伙与小师妹之间怎么戏说都不为过。

杨顺躺在床上养了近一个月的病,才好了些正要出去走走。忽见一位身穿绯红衣裳的女子扑蝶而过。女子走过,看了看杨顺,并不说话冷着脸过去了。

杨顺倒对着女子好奇,她是不是认识我?

再后来杨顺死缠烂打,对着段简璧每天是送花又是题诗,引的众师兄纷纷侧目。

段简璧道:“你这么殷勤又是做什么?”

杨顺不要脸的笑道:“这不是想与你做个朋友吗?”

段简璧道做朋友?哪门子朋友是这样做的

于是这桩事就此歇菜了,杨顺估摸着也是因为这事出走的。

至于那个玉镯么,应当是他有托于我给我的谢礼。

段简璧,昔日青云峰断崖下段禹城的女儿,祭玉谷谷主,段家大小姐,武艺超强,天资绰约。依着她的脾性一般不会喜欢杨顺。

谢徽之提及他二人只作笑料一谈,并不多言。我们又饮了几盏。

就此别过,我自去寻《藏经》的下落,谢徽之回道门。

十几日来,我一路在这长安闲晃悠。

这人生也不过就几十年,匆匆忙忙几年,睁眼闭眼又几年,白日黑夜,生老病死,总不可避免,然而这一日复一日的重复不是更令人生厌么?

我一路跟着一两个小喽啰到了长安以西的一处废宅,来这里是因为我在花楼听见这两人道有个大买卖等着出手,大哥说是什么《藏经》。

我随即翻身起来,跳下床来,飞一般暗地里跟着,猫着腰走在檐台上,不发出一丝声响。

荒废的住宅阴深深的,掩映着数千干毛竹,风一吹过更令人脊背发寒。

我预感到身后有人,忙出一剑。那人见了挑开剑锋道,是我。

我一看不是别人正是郑错。

永平八年,冬至大雪。

铺天盖地的白色,虚笼笼的罩着。雨雪霏霏。

三尺青锋破空而来,割开了雨帘,直冲伞下女子面门。

那女子旋即侧身一偏,剑却转身刺向女子肋下。

幸而,湖上有几块厚冰,所幸不曾落水。

一枚银针直射对方,精准,迅疾。

对面寒光扫过面上,女子一扭腰闪到树枝后面算是过了。

不料,对方藏有一手,自身后取出弹弓,飞速射出几弹。

女子腾空而起,将手中的伞拍入地下,手支着伞柄,一面躲着弹丸,一面又飞出牛毛般的银针。

瞬间,有鲜血渗出落在雪上,剑锋沾血。

女子青衣广袖,卓然而立,似峭壁上的芝兰,又似寒风烈雨中的梅花。忽而莞尔一笑,“失敬,在下李靖澜。”

青衣也渐渐透出血色,李靖澜的面容由白转红,又由红转白,最后终于体力不支倒在地上。

眼见那人,执剑逼近了,无奈却动不了。

“师父,师父。”李靖澜心里想着。眼前浮起的只是些前尘往事。

那是六年前的事了,六年前的月亮未必有今日这么圆。可李靖澜记得很清楚。

“师父,师父。她依旧如这般唤着,可师父的背影愈走愈远,几乎模糊的看不清了。

她匍匐在地,大喊道:“徒儿愿受师父责罚,请师父留下徒儿。”

影子一顿,继续向前。声音一丝一缕的传进来,清清冷冷“今日起你便没有师父。”

一字一句,划伤了李靖澜的耳朵。她简直不敢相信得向前探了探,三叩首。师命难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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