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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日后，一辆普通的青帏马车在闹市边停下来。车内走下一位身着锦缎的俊美公子，身后跟着个清秀小厮。

“去打听一下翠烟茶楼在何处？”公子啪一声将折扇合在掌中，形容潇洒，举止风流，引得路人纷纷回首。

“是！”小厮答应一声，便往人群走去。

这两人便中途换过马车并且再次改装后的顾大小姐主仆。

银筝容貌清秀，说话文雅客气，身后又站着一位俊俏的富贵公子，路人个个笑脸相迎。可惜听到银筝的问题，都是满脸遗憾地摇头。银筝难免担忧，“公子，无人知道翠烟茶楼，莫不是咱们上当了？”

顾长歌抬起折扇，在银筝肩头拍了拍，“你呀，还差着点机灵。”她朝四下看了一圈，嘴角含笑问，“咱们要找什么来着？”

“……茶馆？”

“那就对了，”顾长歌抬起折扇，指了指路边一家茶叶铺，“打听事情要找对门路，这就叫江湖经验，回头公子好好跟你分说分说。”她朝银筝眨了眨眼睛，率先走进店内。

此刻已是未时，店里生意冷清，柜台后坐着一位四五十岁的中年人。顾长歌抱了抱拳，打过招呼，才道：“借问掌柜一声，翠烟茶楼怎么走？”

掌柜起身相迎，“翠烟茶楼？恕在下孤陋寡闻，还真没听过。”

顾长歌心中就是一沉。可转念一想，那纸条未必是近日放入的。时隔几年，茶楼发生变故也有可能。于是追问道：“不知掌柜可是本地人？前几年是否曾有过一间翠烟茶楼？”

“在下正是本地人，经营茶叶生意也有二十几年，咱们这儿从来没有过翠烟茶楼！”掌柜回答得斩钉截铁。

难道真是上当了？可那人大费周折，却在纸条上写了一间并不存在的茶楼，实在让人猜不透目的……

顾长歌再如何困惑，也只得死了心，谢过掌柜向外走去。

就在主仆二人将要走出门外时，掌柜突然出声叫住了他们，“公子等等，你说的可是翠烟茶楼？”

“正是，正是！”顾长歌连忙回过头，满脸期待地看向掌柜。

掌柜的表情突然变了，似乎十分想笑，可出于礼貌只能硬憋着，以至两腮的肌肉都轻轻抽搐。

顾长歌心底升起一股不太妙的预感。

果然，掌柜开口道，“据我所知，大名府倒是有一个。”

“大名府？这里不是大名府吗？”顾长歌大吃一惊，差点没跳起来。

掌柜呵呵笑了开来，“这里是河间府，离大名府还有四百里路呢！”

顾长歌与银筝对视一眼，“河间府？可是车夫明明……”

掌柜取出茶杯，给二人各斟了一杯瓜片，“如果我猜的不错，二位是从京城来，雇了马车，与车夫讲好要到大名府。”

银筝拉了拉顾长歌的袖子，满眼戒备，“你怎么知道？”

掌柜自己饮了杯茶，才慢悠悠道：“河间府是京畿要道，距京城四百里，距大名府也是四百里。两个府县规模差不太多，所以偶尔有从京城来的贵客，不知门道被车夫蒙骗！公子一定是不常出门，缺少些江湖经验。”

顾长歌：……打脸要不要来得这么快！

掌柜见两人衣着并不是穷困之人，想来在乎的也不是银子，于是劝道：“不妨事，不妨事！前边那条街上有个云鲜楼，是咱们河间府出了名的酒楼。二位坐下歇歇脚，消消气，就当到河间府一游了！”

两人从茶叶铺走出的时候，还是晕乎乎的。

银筝扯过顾长歌的衣袖，嘱咐道：“公子，人家常说小心使得万年船。这次万幸，那车夫只是骗了些银子。万一他见咱们两个傻乎乎的，连人也给卖了，那才叫糟糕呢。”

顾长歌才离家两天，着实体会了一把人心险恶，于是应道，“对，小心使得万年船。再上路的时候，我一定给咱们画两张聪明绝顶的脸，那样就没人敢骗咱们了！”

银筝：……

两人穿过半条街，就见前方一座三层酒楼。店招呼呼飞扬，黄铜牌匾上龙飞凤舞的三个大字——“云鲜楼”，显得气派十足。

顾长歌招呼银筝，“咱们吃饱喝足，今日在河间府歇一宿，明日……”突然，她停住脚步，眼光盯住二楼的窗子，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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