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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十几头疯牛一齐冲过来, 任谁也要心惊肉跳。好在人群中好手不少, 除了围在薛岚车旁的护卫没有动作, 其他人等或是独身一人，或是互相配合, 往牛群中冲去。或按江一刀先前示范, 纵身跳上牛背, 将黄牛引致树林或者河流中；或是取出兵器, 向牛身的要害处招呼。

这样一来，队伍自然而然分散开。

山脚下像是举办起杂耍表演, 有人伏在牛背, 有人挂在牛角, 有人抓住牛尾，还有几个功夫差些, 难免被牛追着四处奔逃。

愤怒的黄牛接二连三地受到刺激, 疯狂地刨着四蹄。

近来连续无雨, 土地本就干燥，又被十几只黄牛拖拉刨蹬，一时烟尘四起。

早在十几头疯牛冲出的时候，车夫已把两辆马车安置在一块大石后头。一是怕被黄牛撞着，二来也是怕马匹惊了。

可偏偏怕什么来什么。一匹枣红马突然扬起前蹄, 猛地甩了下鬃毛, 发出一声高昂的嘶鸣。紧接着, 另一匹也有样学样, 车夫一看不好, 连忙拉紧缰绳，可惜已然不及。两匹枣红马撒开四蹄，风一般地拖动着马车，一头撞进了烟尘里。

这匹马车，正是顾长歌乘坐的。

烟尘里传来两声低呼，接着“哎呦”一声，有人高喊：“江兄，有辆马车冲出去了，可要去追回来？”

江一刀的声音远远传来，“先把疯牛解决了再说！”

看到这情况，薛岚的车夫连忙把缰绳收得更紧了些。

这辆马车周围围绕着不下十个护卫。最后头一个身着黑色劲装，满脸络腮胡长相英武威风的小个子男子撇了撇嘴，“啧啧，这也太无情了吧！”一听就是女子的声音。

她伸出手臂，拍在身边一个留着山羊胡的男子身上，“松桂，你此时有什么想法？”

山羊胡护卫露出惋惜的神色，叹了口气，“我还有包点心放在马车里头。”

薛岚：……

原来，一个时辰之前，季霖明着加强人手保护薛岚，暗中却安排两个亲信代替薛顾二人坐进马车。然后又叫两人改扮成护卫，随行于马车旁。

果不其然，对方像要针对的，并不是薛岚，而是顾长歌。

顾长歌自然不明白，自己怎么就成了对方的目标。

季霖心里却清楚的很。

前一日，顾长歌与薛岚逃出城去，他派出几队人马同时追查，这自然引起了敌人的注意。顾长歌所假扮的云松桂，对于他季霖来说是要紧之人。

而后那祖孙两人的出现，实在太过多余，除了声东击西混淆视听，季霖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别的目的。

所以才有了这样的安排应对。

薛岚把前情后事在心中一番掂量，掩藏在大胡子之后的面容露出些许担忧来，她紧了缰绳，更加靠近顾长歌，低声道：“这个时候你还想着点心！没看见马车出了事，等他们发现车里的人不是你，说不定还要卷土重来呢！”

感受到薛岚关心，顾长歌不由心中感动，点头道：“谢郡主提醒。”

谁知薛岚悠悠叹了口气，愤愤不平道：“不过对方盯着你干什么？不是绑架我更有用些吗？”

顾长歌：……这种事上也要争一争吗？

又过片刻，疯牛已死伤大半，其余的或奔进深山，或沿着官道跑得没了踪影。山脚下一片狼藉，血迹斑斑，队伍中也有几人受伤。江一刀粗略查看过，索性都无大碍，于是宣布马上启程，等出了山口再做修整。

队伍随即开拔，匆匆前行，可才不过百米，就听到一声尖锐的口哨响起。紧接着，前后两个方向上同时涌出众多黑衣人，粗略估计，竟有百人之多。

而季霖这边，加上薛岚带来的护卫，也不过四五十人，强弱立现。

薛岚一惊，回头就叫王奇岳，“咱们能打得过吗？”

王奇岳骑在马上，紧盯着周围的形势，口中安慰，“郡主别担心，季大人早有安排！”

薛岚一瞪眼，“那就是打不过了？一群草包！”

王奇岳：……郡主你要求太高了，属下我做不到啊！

“全部后退，守住马车！”江一刀一声令下，整个队伍向内收缩，看那架势是要誓死一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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