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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事也不怪她。

季霖当时发酒疯睡着了, 她本来想到里屋凑合一晚。可是进去一瞧, 床上, 地上，墙上全都湿哒哒的, 仿佛刚给大水冲过，连半点干爽的地方都没有。她能不生气吗？发酒疯有这样发的吗？她只能搬个小凳子，伏在塌边委屈一下。可越想越委屈, 怎么也睡不着, 于是，就用怀里的工具给他画了个倾城倾国的美人妆。

顾长歌愉快地坐在小凳子上，把面前的一块床榻拍软，“季兄, 时辰还早，不如再睡一会儿 。”说完她率先伏在榻边，闭起眼睛。她自然是不敢睡着的, 等一会还得干活呢。

不一会，顾长歌的手臂就酸了，她闭着眼睛调整了下姿势。如此三番两次之后，季霖那边还是没有动静。

顾长歌“睡眼朦胧”坐起身, 用力挤出一个哈欠，“季兄, 可是灯光太亮了？咱们熄了灯吧！”

季霖还保持着先前的坐姿, 先前的眼神, 冷冷道：“这就想睡了？不用交代什么？”

顾长歌一慌, 开始顾左右而言他，“刚刚我实在是睡得太熟了，不知季兄有难，否则肯定第一时间起来帮手。”

季霖面上越发冰霜严寒，“你真以为可以蒙混过关？”

顾长歌盯着季霖一时拿不定主意。不过她的手艺真不错，把季霖画的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这妆容趁着对方熟睡之时画就，那时她还不甚满意，美则美矣，却没有灵魂。此时一看，形神兼备，正是个凌霜傲雪高不可攀的冷美人！

顾长歌不由自主露出姨母笑，就听季霖恶狠狠问：“如今还想抵赖吗”

糟了，她竟忘了掩饰！

顾长歌猛地低头，委屈巴巴辩解，“季兄，我错了，这就给季兄卸妆。我本来只想跟季兄开个玩笑，真没想到半夜会冲起来那么多人。这都怪我没关好房门，下次我一定会关好房门的。季兄，没关好房门不能算大错吧？”

这丫头，就会混淆视听！他见顾长歌努力东拉西扯胡说八道的样子，突然就起了捉弄之心，故意露出惊讶的神色，“卸妆？卸什么妆？”

什么，季霖竟然什么都不知道！她竟然不打自招了！顾长歌急得额角冒汗，赶紧往回圆，“没有，季兄听错了，我是说梳妆，那个洗脸……对对对，季兄你昨夜喝多了，还吐了，对对对，吐了，所以我说要给你擦擦脸。”

“擦擦脸啊？”季霖欲擒故纵地重复了一句。

“是是是！”顾长歌点头如捣蒜。

“想得美！你过来！”

顾长歌就像一只机灵的兔子，猛然感受到危险在靠近。她腾地起身，往后退了两步，摇手道：“季兄，咱们君子动口不动手。”

“过来，我不动手！”

谁信呀！

特别是经过昨晚那一遭，谁信谁傻！

顾长歌心下惴惴，左右倒腾着步子，就是不肯靠近季霖半步。

季霖一偏腿，下了床。

顾长歌回身就跑。可当她把手放到门栓上，却犹豫了。外面的哪一个都比季霖更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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