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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就是出城的日子，顾长歌早早起身，又理了一遍包袱。昨晚季霖塞过来的两件衣裙用料上乘，绣工精致，扔了实在可惜。顾长歌砸砸嘴，索性一起打到包袱里，以备不时之需。

收拾妥当，见时间差不多了，她便带着银筝下楼。

院子里停着两辆一模一样的马车，季霖骑在一匹毛色黝黑四蹄踏雪的骏马上。

薛岚站在一辆马车旁，指着眼前的男子怒道：“我不管，现在就去给我弄匹马来！”

顾长歌不由放慢了脚步，眯着眼睛想了一会，那男子好像是明月楼起火那晚随在薛岚身后的王府护卫。

护卫抹了抹头上渗出的汗珠，躬身劝道，“郡主，这会儿哪里寻好马去再说一路风吹日晒，万一伤了郡主贵体，属下不好交代。”

“我何时那样娇弱了？”她昂头扫了一眼季霖的背影，那背影却纹丝不动。

薛岚憋了憋嘴，声音稍微低了些，道：“那我也不能坐跟他一样的马车，这成何体统？”

护卫听了连忙道：“郡主……”

季霖终于回过头，眉头已然皱了起来。

顾长歌急忙奔下楼梯，这两个可别当众吵起来，耽误了她出城的大事。

她出声招呼，“季兄早啊！”

季霖面无表情的面上平白浮起些笑意，抬起马鞭指了指太阳，“华弟，踩着最后一刻才下楼，还早呢？”

顾长歌：……好吧，我就再忍你这一次！

她又转向薛岚：“郡主早啊！”

薛岚“哼”了声，维持着她一惯的高傲作风。

顾长歌脚步顿了顿，算了，都这个时候了，还讨好薛岚做什么？

清风拂面而过，带来春天的花草气息。此刻，她几乎都能看见河间府城头上的旌旗烈烈鼓动，平和安详自由所有她要追寻的一切，与她只有一墙之隔。

她快步走到季霖马前，拽过黑马的缰绳，笑道：“季兄，这两辆马车虽外表相似，肯定有一辆更舒服？是哪一辆？”

她目光往薛岚那边一瞥，只见王府的主仆几人同时露出吃惊的表情，不约而同开始扫视两辆马车。她收回眼光，对季霖眨了眨眼。

季霖挑眉，“你说呢？”

顾长歌哈哈一笑，“你不告诉我也不要紧，我挨个试过，再挑一辆好了。”

绿荷一听这话急了，指着顾长歌就骂，“什么东……”

“绿荷！”刚出口的话，已被薛岚喝止。

她转头看向顾长歌，“凡事要讲先来后到，你来得晚，只能坐我挑剩下的！”薛岚上前两步，伸手握住一辆马车的车门，挑衅地扬起眉毛，宣示她的主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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