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重和（1/2）
当艾亚醒过来时，第一个意识到的是寒冷和虚弱感。胸口还有些刺痛，他睁眼看见的是一层剔透的冰墙，透过冰能看到氪星堡垒的屋顶。
有点无力的抬手摸着冰面，这显然是氪星科技所结成的冰棺，一体成形、毫无缝隙。自从来到地球之后还没有这么不适的身体状况，他此时的力量甚至连一个普通的人类都不如，更别提热视线或是一拳打穿这层厚冰。
“有人吗？”他沙哑的喊了一声，牵动到没有完全痊愈的伤势让他微微皱眉。
乔．艾尔的投影出现在冰棺旁边，没有立刻回应而是歪着头看着他、自言自语：“奇怪，记忆残影程序也会有幻觉吗？还是我最近看太多僵尸片了？ ”
“你才是僵尸咧，老头。”艾亚有点恼怒的回应，但声音微弱的几乎让人听不见。好在乔是电脑程序，能轻松捕捉到周围任何声响：“放我出去啦！”
“等等，你先躺好别动。”乔似乎回神过来，操控着堡垒中的防御机械用雷射光切开了冰棺的上半部。
“咳，现在是什么情况？”艾亚很费力的坐起身子，光是这简单的动作就让他有些喘。
“你诈尸了。”乔回答，让人怀疑这个AI一个人的时候是不是都在看某些僵尸烂片。说的轻松搞笑，但他也十分贴心的操控机械去支撑起无力的艾亚。
“我现在感觉像是被氪石狠狠砸了一下。”艾亚苦笑：“或许我应该去晒晒太阳？”
“这里是北极，现在外面是永夜。”乔说：“你记得的最后一件事是什么？”
“永夜了吗？现在已经冬天了？”艾亚有点惊讶的说：“我记得的最后一件事当然是被毁灭日捅了一下，那时候不才夏天吗？”
“还好，你的记忆并没有问题。”乔点头：“或许你的复活是个少见的奇迹，就算我的资料库也从未记载任何这样的案例。确实整件事已经过半年了。”
“克拉克呢？他人在哪里？”
“卡尔退出了正联，回到肯特农场陪伴他地球的父母。”乔说：“因此我目前也连系不上他，要不要我先帮你连络其他人来帮忙一下？”
“他退出正联了吗？”艾亚低声附述，有些难过的样子。他能想像原本为了世界和平而奋斗的超人会选择离开，此事对他的打击究竟有多大：“我去找他好了，堡垒中的传送器想必还是能用的。”
但他光是要站起身子就十分困难。他的状态太过虚弱，还没站直就一个踉跄半跪到地板上。
“我感觉我真的需要行光合作用。”他捂着抽痛的心口苦笑一声，想起他曾经和克拉克说的笑话：“行吧老头，帮我找个救兵好了。”
“当然，你先歇着。”乔点头，暗暗连接上了正联频道。虽然他能自由操控堡垒中的机器人，这些防御性设备却没有能好好帮助艾亚的。担心他的身体状况，他知道他需要一个真正的人来帮忙。
◎◎◎
瞭望塔中值班的是蝙蝠侠。他看见萤幕显示的讯息，便接起通话：“艾尔先生，何事？”
“孤独堡垒有一些需要帮忙的设备问题。”乔说，没有直接说出具体真相：“没有危险，只是需要一个人来调整一下。”
“行，我立刻过去。”布鲁斯说，心中却有些疑惑。氪星堡垒有完善的运行系统，不曾出现过乔无法自行解决的故障。就算如此，他还是决定稍稍去看一眼，先接通了正联的频道：“黛安娜，你能提早接我的值班吗？乔．艾尔表明氪星堡垒有一些技术性的问题，我去看看。”
“没问题，去吧。”黛安娜回复：“我现在也没事，就先过去瞭望塔。”
“恩，交给你了。”布鲁斯点头，用瞭望塔的传送器直接传送到了孤独堡垒门口。谨慎的确认整个基地并无异常，他打开铁门走入大厅之中。
一进入大厅，他立刻注意到被打开的冰棺和倚着墙坐着的艾亚。由于体力透支，还十分虚弱的氪星人无意间陷入沉睡，没有被来者惊醒。
布鲁斯快步跑了过去，不敢置信的探了探他的脉搏。虽然微弱，但血管真实的在微温的皮肤下规律的跳动。
“嘿，布鲁斯。”这个动作唤醒了沉睡中的艾亚，他睁眼、有点无力的打了个招呼，语气一如昨日。
“艾亚？”黑暗骑士几乎不太确定自己是在作梦还是身处现实，他脱去蝙蝠头罩与艾亚面对面：“你怎么…”
“复活吗？不知道。” 艾亚虚弱的笑了笑。
“我想氪星人被地球环境改造后，整个生体机能已经不是普通的生物可以比拟的了。”乔出现在他们身边，展示一些方才整理的分析数据：“恐怕他一直都只处于假死状态，用身体中的能量慢慢修复伤势。由于我们的疏忽他这段期间完全没有任何阳光的补充，如今体内活力处于几乎耗尽的状态。”
“我立刻带他离开。”布鲁斯立刻就明白乔找他的目的。艾亚还太虚弱、没办法使用堡垒中的传送器。纵然氪星科技可以制造出模拟的阳光，终究不如真正的阳光有效。
“谢了，你能带我去肯特农场吗？”艾亚说，他最关心的还是克拉克如今的状况。
“当然。”布鲁斯答应，搀着他到堡垒中备用的飞行器。乔帮他们打开堡垒的顶部，让他们顺利升空、往南飞去。
◎◎◎
“克拉克，你看窗外。”玛莎．肯特在窗台前浇花，反而比关闭所有超能力的儿子更早发现访客：“我想有人来找你了。”
“好，我出去看看。”克拉克看着属于孤独堡垒的飞行船，自然的猜测来者是正联的成员。果不其然，降落在空地的船舱中首先跳出的是已经脱去蝙蝠战甲的布鲁斯，但他并没有如克拉克预想的的那样走过来与他谈话，而是直接远远的喊一声：“嘿，克拉克，来帮个忙。”
“布鲁斯？”克拉克有点疑惑的走了过去，从这个角度并看不到高度较高的舱内。他一步一步并不快，以为从上一次没有共识的谈话之后他们不会再有往来。一直走到飞船的阶梯，他才看见船舱中又睡过去的艾亚。
“艾亚？”他颤抖的唤了一声，快步过去轻轻抱起早该死亡的伴侣。艾亚很轻，比起半年前来说瘦了很多，肤色也变得苍白。体温低的吓人，但确确实实是有温度的。
“带他到阳光下。”布鲁斯提醒，呆住的克拉克才会意过来，小心翼翼的抱着他到小镇下午温暖的冬阳下。
“他怎么…”克拉克有点无措的说，很害怕这一切只是他的幻想。
“不清楚，但乔．艾尔推测或许他原本就没有完全死亡。”布鲁斯回答。
随着阳光逐渐温暖身子，艾亚慢慢又醒了过来，意识虽然还有些模糊却立刻就认出了这熟悉的怀抱：“克拉克，好久不见。”
他的声音不再像从前那般温润动人，而是有些沙哑且小声。但那想念已久的语气和声线立刻让克拉克湿了眼眶：“艾亚…我是在作梦吗？”
“我也不知道。”艾亚笑了一下：“你先放我下来。”
“好。”克拉克慌张的就像初恋的男孩，却很谨慎的将他放在柔软的干草地上，然后自己也依着他坐了下来、让他能放松的靠在他身上。轻轻解开他胸前的衣服，克拉克有点颤抖的检视他胸前曾经致命的伤痕。那道流尽他鲜血的撕裂如今剩下狰狞的疤，横过他心脏的位置。
布鲁斯悄悄退开，给这一对经历生死离别又重聚的情侣一点独处时间。
“看起来真恐怖。”艾亚自己也低头看着，指尖轻轻拂过那道疤痕，语气轻松的仿佛受伤的不是他一样。
“你感觉如何？”克拉克觉得很没真实感，紧紧握住他冰凉的手掌：“你还记得什么？”
“感觉有点无力吧。”艾亚诚实的说，将身体依偎在克拉克身上取暖：“大概记忆就在毁灭日之后中断了。”
“我好怕这只是我在作梦。”克拉克轻柔的抱住他、与他分享体温：“这是一切真的吗，艾亚？”
“应该…是吧？”艾亚不太确定的说，然后开了个玩笑：“至少我来到地球之后，不论任何梦境都没有过这种被大象踩过的感觉。”
“别瞎说。”克拉克将手收紧了一些：“等你状况好上一些，一定得带你去堡垒做全面检查。”
“当然。”艾亚随兴的答应，用有点毛茸茸的脑袋在克拉克肩上蹭了蹭，像只小狗一样毫不客气地找个最舒服的姿势枕着。
接下来几日，克拉克几乎一步都不敢离开艾亚身边。他很怕他一转眼，艾亚就如同无数的梦境一样消失于泡沫之中。小镇是个阳光充足的地方，艾亚的房间被安排在南侧的卧室，从早到晚都会有温和的光线洒在室内，每天克拉克也都会陪伴他在外面的草地上晒太阳休息。几天下来，虽然距离原本的状态还差得很远，至少他不会再不知不觉就陷入沉睡。
五天后，克拉克小心翼翼的用披风为艾亚保暖，带着他回到孤独堡垒做检查。乔早就准备好在等待，用最先进的科技完整的扫描一次他的身体状态。
“他如今的虚弱来自于他为了修复本该致命的伤势，将身体中每一分能量都耗尽了。”乔说，展示检查结果给两人看：“慢慢就会恢复，但要恢复到全盛时期几乎是不可能的。”
“抱歉，艾亚。”克拉克难过的说。要是他没有一昧的沉浸在悲伤之中、仔细检查他的状况，或许能更早发现他实际上还活着，就能更早的治疗他。
“不是你的错。”艾亚说，自己吐槽自己：“这种复活根本不科学！难道我们早就变成了科学怪人？老头你是不是有拿我偷偷做实验？”
“嘿！臭小子胡说八道！”乔骂了一声：“你给我安分点，才刚爬起来就要浪的僵尸是会被主角爆头的知不知道？”
…所以说超人老爸，你一个人在氪星堡垒究竟都做了些什么？
◎◎◎
约莫一个月后。
“好无聊，放我出去！”
“你还要休养！”
“我休养到发霉啦！”
肯特农场日常的老夫老妻式争吵又上演了。肯特夫妇隔着墙听见不禁捂住眼睛，这一对真让人不省心。
“你这个伤口还会痛吗？”克拉克尝试转移话题。
“会。”艾亚严肃的说：“下雨天会刺刺的。”
“喔。”克拉克想着以后只要下雨，他就要把艾亚关进除湿房里。
“天气冷也会。”
“喔。”看来还要开暖气。
“想你的时候也会。”
“喔…啥？”
“你傻啊！”艾亚爆笑：“你以为这是啥，关节炎吗？早就不痛了好不好！”
“艾亚，我很认真的在担心你！”
“不！你只是想转移话题！”艾亚从后面掐住克拉克：“你不当记者了，就回到家里啃老？”
“我才没有啃老！”克拉克拎小鸡一样把他拎回椅子上，他们现在力气差太多，艾亚根本没什么反抗的机会。
“听你在骗！”艾亚说：“你爸妈两个人就能处理好农场的事了好吗！不如你就在家貌美如花我去赚钱养家！”
“怎么看都是你该负责貌美如花吧！”克拉克黑线。
“哼，你比较好找工作还是我？”艾亚骄傲的一甩头：“你懂得没我多！”
“呃…你知道你的身分已经被揭开了吗？”克拉克这才想起来。
“…啥，为啥？”
“那时候你被录影机拍到了。”
“…哦，那我去问问我以前的老板还收不收我好了。”艾亚摊手：“顺便问有没有工作意外险，我好歹是你们双方的联系人？”
“…呃。”
“话说，克拉克。”艾亚换个方向坐着，和克拉克面对面：“你有没有考虑回到正联啊？”
“在我杀了卢瑟之后？”克拉克苦笑：“这形象已经毁了吧？民众会如何看待我？如何看待正联？”
“我觉得大多数人会愿意给你机会。”艾亚说：“你也应该记住，有时候你不能只想着做那个完美的英雄，你也有自己的心灵要去面对、正视。或许你应该跟从前的队友谈一谈？”
“…我会去看看。”克拉克叹气。
“行，那我去准备看能不能联系老板啦！”艾亚愉快的跳起来：“不知道我直接出现在门口会不会吓的斯塔克心脏病发。”
“等等，你刚刚是说认真的？”
◎◎◎
“你好，我想找斯塔克总裁。”艾亚还算低调的来到大厦，在柜台前脱下帽子。柜台小姐还是那个敬业的女士，低头登记着一些资料：“有预约吗？”
“没有。”
“或许您知道，总裁一向不接受没有预约的会面…”小姐抬起头，看到这熟悉的面孔不由得征愣了几秒，然后…
“鬼啊！”她尖叫一声，夸张的反应吸引到所有人的注意，大厅一下子寂静无声。艾亚忍不住捂起眼睛，有点后悔直接来到工业大厦。
“艾伦？”他从前的同事不敢置信的问：“不可能，艾伦已经去世半年了，你是谁？”
“难道是艾伦和超人的孩子？”不知是哪个脑回路清奇的女同事小声说，却被所有人一字不漏的听进耳中，整个气氛瞬间微妙。
另一边，大厦第三十层，托尼正日常在实验室捣弄着奇怪的发明。贾维斯此时汇报：“Sir，芬那洛瑞先生出现在大厦一楼。”
“…谁？”托尼手停了下来，以为自己听错了。
“艾亚．芬那洛瑞先生。”贾维斯重复。
“老贾，你中毒了吧？”托尼放下起子：“艾亚已经死了。”
贾维斯没有解释，直接投影出大厦一楼的状况。可以看见所有人像是被定住一样全部朝向某个人的方向，而那焦点是个熟悉的身影。
“我去！”托尼骂了一声，扔下满桌进行到一半的实验，飞奔到电梯直达一楼。贾维斯尽责的让战甲跟在他身后，避免发生意外。
“艾亚！？”电梯门一打开，托尼根本不管呆若木鸡的众人，摩西分红海似的推开其他员工：“这是什么恶劣的笑话，还是什么邪恶的克隆人？”
“呃…”艾亚这才发现他的“惊喜”非但没有惊吓到他以前的朋友们，反而惊吓到他自己了。这些人的逻辑一个比一个还厉害。
围观的斯塔克员工们：哇，好精彩。
贾维斯：…或许我该联系一下队长，可能更靠谱一点。
◎◎◎
一阵混乱之后，来救场的史帝夫拖着两人到复仇者楼层，省得闲言闲语越来越诡异。
然后就是某种面面相觑。
“所以…”托尼指着他：“你确实是艾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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