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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鸢当即在群里发了个“!”。
下一秒, 她发了一个两分多钟的视频剪辑。
【程鸢】:谢谢老大!这样我就不用一个人尴尬了!
【程鸢】:我们俩一起跳这个吧!
元恪:???
元恪的本意是——你需要道具或者后勤吗……
但程鸢理解的意思是——老大要和我一起表演节目!
元恪的手指顿在了屏幕上,犹豫着怎么回复。
几秒钟的时间, 群里炸了,几个人发了一连串的[鼓掌]。
元恪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最后想想,那天508着火的时候,是程鸢火急火燎地把晕头转向的她背下楼的。程鸢现在需要帮忙……那就帮帮她吧。她之前从来没参加过运动会,最后不也参加了吗……
元恪回了个“好”。
程鸢在群里“啊啊啊啊啊”了一连串, 然后扔下了“私聊”两个字。
【郑凛】:私聊就没意思了吧!你们在群里聊嘛!
私聊以后, 基本就定下跳视频里的那段舞蹈了。
元恪看那段视频看了三、四遍,最后提了个要求——
【小元子】:那个, 我能不能跳男步呀?
因为男步看起来简单……
程鸢很爽快地答应了。
接下来的几天, 她们一般用晚自习之前的那段时间排练。元恪一直跟着金染学舞蹈,这个对她来说不难。
有次她们排练结束,坐在教学楼前的台阶上休息,等着夏明光和郑凛他们几个带饭。
元恪问程鸢——
【小元子】:你能唱会跳的,这么厉害, 为什么没考虑考虑参加艺考?
程鸢回了个“穷呀”。
元恪意识到自己可能多管闲事了, 而后没再多问。
正好他们几个回来了。
郑凛天天在群里唠叨期待看她们跳舞, 现在又唠叨上了。
元恪一边蹲在地上吃饭,一边回群消息。
夏明光蹲到她跟前,给了她一个铁皮罐子。
罐子上画着小熊维.尼的头像。
元恪把一次性筷子放下, 双手捧着, 晃了晃那个罐子。
郑凛在夏明光身后说了句:“夏明光怂逼!”
这是他少数几次直呼夏明光大名的时候。
“夏明光怂逼。”周宁生用脚尖踢了踢教学楼前的台阶, 也跟着加了一句。
“夏明光。”
“怂逼。”
元恪不明所以地继续晃那个铁罐子, 夏明光这边已经直起腰来瞥他们一圈了,一脸“你们要造反吗”。
“明哥励志要成为我们黑风寨的‘压寨夫人’。”
“但是他怂,他不敢跟我们老大讲。”
“怂逼。”
夏明光:“……”
“我……”夏明光面对面前的一圈傻逼,欲言又止。
最后吐出一句“压寨夫人是个什么玩意儿”。
-
铁皮罐里是饼干,鉴于天气越来越冷,元恪经常早晨不愿意离开被窝,连吃了好几天“死的早餐”。这个罐子就放在她桌洞里,在上学路上吃完“死的早餐”后,饼干也会拿出来吃几块。
吃着吃着,罐子没几天就见了底。
之前夏明光跟她说,吃完后罐子别扔,她便把空罐子放在桌角上了。
元恪以为,她可以拿这个空罐子去换第二罐饼干的时候,夏明光的举动让她觉得自己太天真了。
夏明光走到程鸢桌前,敲了敲她的桌子。“你的洗洁精,借我用用。”
程鸢有晚自习课间给自己泡麦片加餐的习惯,配合着这个习惯,她桌洞里永远有一瓶袖珍版便携式的洗洁精,方便洗杯子。
夏明光把小熊维.尼的空罐子重新还给元恪的时候,元恪闻到了洗洁精的味道。她接过罐子的时候,注意到夏明光的指节有点发红,罐子在冷水里洗过一遍,触感冰凉。
夏明光指了指元恪鼓鼓囊囊快要合不上的铅笔盒。
她每天都能攒下六个纸团,上面有三句诗词名句。
每天她都把纸团塞进铅笔盒里,积少成多,铅笔盒快合不上了。
她看着夏明光把她铅笔盒里的纸团塞进了那个罐子。
最后他把罐子向她怀里一塞,一脸任重道远的表情。
元恪看了看那个罐子,忽然想把前几天吃的饼干吐出来还给他。
吃饼干的时候很开心,怎么就没想到饼干只是个陪衬,罐子才是主角……
今天周五,没有晚自习。
下午第三节课下课后,元恪收拾书包的时候,犹豫了一下,最后把那个罐子塞进了书包,鼓鼓囊囊地背着走了。
今天晚上她和常舒曼约好了一起吃饭。提前跟元月和王贞说了,让他们不用来接她,她吃完饭会自己回家。
一出校门,元恪就瞅见了常舒曼。她翘了一节体育课,早早地就站在六中门口等元恪了。
郑凛正站在常舒曼跟前。
他一出门就看见他经常说的“常小美女”了,笑嘻嘻地就凑上来打招呼。
打完招呼后,郑凛的歪脑筋转得飞快,他忽然想试探试探这位“常小美女”,是不是心水他家周宁生,毕竟他们几个觉得,周宁生天天都在“真香”。就想看看,小美女是啥态度。
郑凛开始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了:“曼曼小姐!”
“怎么了?”
郑凛一脸痛心疾首的表情。“我家儿子周宁生啊,哪里都好,就是有一点不好,太风流了。你不信翻翻他的手机,看看他手机里是不是有那种,那种你懂吧!那种社交软件!方便做大保健的那种!”
常舒曼听完郑凛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脸色白了几分,强自镇定地说了句:“管我什么事呀。”
说完以后她拉过元恪,准备打车。
周宁生和汤鸿信从校门出来的时候,正看见常舒曼和元恪进了出租车。
“欸她怎么在这里?”周宁生嘟囔了一句。
“连招呼都不跟我打。”又嘟囔了一句。
郑凛看着越开越远,快要开出视线的出租车,喃喃地说了句:“哎我刚刚一个没忍住,诬陷了你一下,曼曼小姐表面上没啥事,但我猜她生气了。”
周宁生懵了一下:“你刚刚瞎哔哔啥了?”
郑凛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
周宁生“你你你”了好几下。
“你他妈!我真是日了狗了!”
程鸢从学校出来的时候,一脸懵逼地看着郑凛笑得蹲在地上。
她转头问汤鸿信,刚刚发生了什么。
汤鸿信大体叙述了一下,最后沉痛地总结一句:“在郑凛的不懈努力下,周宁生……追妻火葬场了。”
郑凛笑得眼泪快出来了:“哈哈哈哈哈基本实锤了。你看他那个猴急的样子!我想套路人家小美女,结果小美女没进套,反倒是把我自己儿子套路进去了。哈哈哈哈。周宁生真香基本实锤了。”
程鸢悠悠地说了句:“郑凛,我劝你善良。”
-
常舒曼没想到周宁生一直追到扬和广场。
这里是距离六中最近的商业区,她和元恪计划在这里找家餐厅吃饭,很长时间没在一起吃饭了。
常舒曼看着周宁生从自家车上跳下来。
在出租车上的时候,她就从反光镜里看见那辆车了,她认出那是周宁生家的车。
她倒真没想到周宁生居然让自己家司机跟着她们坐的出租车,一直跟到扬和广场。
“喂,你别听郑凛瞎说!我以前是很好奇,下载过那种软件!但我也就看了看而已,我可从来没去做过什么大保健……”
常舒曼面无表情地看着周宁生,听他说了一大堆。
最后她开口。“周宁生。”
“怎么了?”
常舒曼左手拉在元恪的书包带上,右手向高处指了指。
周宁生顺着她的指尖看过去。
“扬和广场这一大片商业区……都是我家的。”常舒曼缓缓开口。“但是你看,‘扬和’的牌子哪去了?”
周宁生仔细看了看,确实,“扬和”二字不见了,只剩下“广场”孤零零地摆在那里。
常舒曼很艰难地继续说,但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周宁生,我家破产了。”
周宁生有点惊讶地跟她对视上了。
“哦,可能没我说的那么严重。不是破产,起码也是财务危机。”
周宁生愣了。
此刻天色渐暗,一阵风把常舒曼的头发吹得高高扬起来,这个场景,配合着她说的话,显得有些凄凉。“我们家的事,钱的事,生意上的事,我不懂,常庆也不给我插手的机会。但我不傻,扬和不叫扬和了,我们家车库里好几辆值钱的车也不见了……”
“扬和已经被卖了……车估计也被卖了……你们家现在还不知道我们家的事吧……但也快了吧。之前我就觉得奇怪,常庆到底恨我恨到什么程度,这么快就逼着我找婆家想把我踢出家门,现在我懂了,我们家图你们家的钱呀。难怪他和我爸那么着急,原来是我们家等着你们家帮忙填窟窿呢,所以把我卖了。我不知道你们家图我们家什么……”
“周宁生,你回去吧。等你们家知道了我们家的情况,估计你也不用因为我烦心了,我们的婚约快要拉倒了。你快回去吧。”
“你……”信息量有点大,周宁生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常舒曼眼角发红,有点湿润。她不想再多说了,拉着元恪走了。
“常舒曼!”周宁生喊了一句。
但她没理他。
元恪听不见,但她倒是回头看了周宁生一眼。
常舒曼拉了拉她的胳膊,示意她别看了。
两个背着书包,穿着不同校服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视线里。周宁生抬头看了看“扬和”两个字空出的位置,心里五味杂陈。
-
饭吃到一半,元恪觉得肚子疼得厉害,可能是生理期到了,心里暗觉不好。
加上常舒曼一直神色怏怏的,两人快速解决了饭,也没多聊什么,吃完饭后就各回各家了。
一回家,元恪发现确实是生理期。
洗完内裤后,她早早地躺上床,老老实实准备睡觉了。
睡前她在微信上给常舒曼发了一连串“么么哒”和一句“晚安”。
……
刚亲热完,两人身上都黏糊糊的。元月抱着王贞,正准备侧身撞开主卧浴室的门,王贞嫌弃地说了句:“不要。这个浴室没有挂浴帘,冷死了。我们去前面那个浴室吧。”
元月顿了一下,依着她的意,说了句“好”。
到了主卫浴,王贞从元月臂弯上蹦下来,开始调节水温。
一边调水温,两人一边开始聊天。
“这几天我一直在想,是不是让元恪待在普通学校里,做错了……”元月低头踩着流到地上的水,说起这个话题,心里还是觉得沉重。
“这么多年都过来了。”王贞一边用手试着水温一边说。“她已经快高考了。”
“一想起她背地里受了那么多委屈,我就……我就生气……以前我老是教她欺负回去……唉,元恪这个孩子,在我手上毁了。”元月越说越伤心。
“我觉得她很好。”王贞反驳了一句。“元恪很棒的。”
元月沉默了一阵。
王贞觉得水温差不多了,她把莲蓬头举起来,水浇在元月身上。“这个温度怎么样?”
“可以了。”
王贞把莲蓬头挂起来,两个人话题绕到了元恪未来的另一半上。
元月一边在王贞背上涂沐浴露,一边幻想了一下。“我希望我妹将来找个脾气不好的。”
“啊?”王贞有点理解不了他的思路。
元月解释道:“脾气不好,能护着她不被人欺负呀!难道要找个性子软的,和我妹一起被人欺负吗!”
然后补充了一句:“当然,脾气不好是对外人,对我妹要是敢脾气不好,我肯定弄死他。总而言之,就是对外人脾气不好,对我妹要脾气超好。欸我这个要求是不是很难找啊?”
元月说完他幻想的元恪未来另一半,王贞莫名联想到了那天在校门口把他踹了的小伙子……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到那里去。
王贞打住自己的思路,回转过身,低头摸了摸元月侧腰。“嗯,你腰好得差不多了,看不太出来了。”
一提这个元月就来气——上次他挨了一脚之后,腰上青了一片,好长时间都没消,上班的时候坐在办公室里都觉得自己快要散架了。
“妈的。”他骂了一句。
两人边洗边随便聊东聊西。洗的差不多的时候,元月忽然意识到:“咱们好像忘拿浴巾了。”
“好像是哎。”
“你等等,我出去拿。”
王贞拦了一下。“别,这么冷,你湿漉漉地出去要感冒了。”
两个人在浴帘后面沉默了一会,最后元月说:“老婆,我又……我又那啥了,要不我们再做一次吧……”声音很低,有点不好意思。
王贞被气笑了。“在这里做?”
“做完还能接着洗……你不觉得我这个主意很棒吗……”
“行吧,反正明天不用上班。”
……
王贞两只手插在元月湿漉漉的头发间,抬起头来去吻他。
元月很热情地回应她的亲吻。
突然浴室门被敲了三下。
浴帘后面缠在一起的两个人吓了一跳。
元恪一般睡觉很沉,一觉到天明,很少起夜。但今天是生理期第一天,她实在是不舒服,最后被自己的肚子闹腾到想去卫生间蹲一会,找点心里安慰。
看到卫生间里亮着光的时候,元恪愣了一下,而后她想,大概是她嫂子在洗澡吧,可能趁着是周末刚煲完电视剧,洗个澡正准备睡觉呢。
元恪没多想,敲了三下门,就推门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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