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心（1/2）

四个字，掷地有声。震得江绥呆了呆。

她慢条斯理问：“你就这么肯定，是秦家干的？”

“我不知道！可只有他们，只有他们！阿梨姐姐那么好，会有谁想要害她！”阿渡抓住她的衣袖，迭声道：“你在这儿，那她呢？是不是秦家骗我，她其实没事？”

阿渡的眼睛很干净，此时里头有希冀的光簇起，忽明忽灭，像是在等待她一个回答，来决定这束光到底能不能亮起。

江绥凝着他，拉开他抓住自己衣袖的手，缓缓道：“我二人来的时候，确实没有看见秦少夫人的尸体。”

她刚说完，阿渡的眼眶就红了。

“真好。”他喃喃道，“姐姐一定是累了，才偷偷躲起来，不想叫我寻着。”

江绥一掌击在他的后颈。

她低头，轻声道：“你先休息一下，等睡醒了，就能见着她了。”

而后抬起头，无声地盯着颜珏。

“知道了知道了。”颜珏叹气，“违背宿主意志，这家伙恐怕也不会乖乖回到鼎里，不算多此一举。”

江绥“嗯”了一声。

她没骗阿渡，这里的确没有姜梨尸体，很可能这位少夫人真的还活着。但更大的可能是，她遭遇了更为惨烈的经历，尸骨无存，否则秦家不可能放出这种风声。

江绥问：“你查到什么了？”

“据府中丫鬟婆子所言，姜梨姑娘的尸首确实被秦家安置在了城北义庄。”颜珏细细回想，“这个阿渡，则是姜梨从外面救下的乞儿，见他可怜就收作了家仆，平日里做事勤恳也算忠心，倒是知恩图报。”

“你为何如此笃定是他来义庄？而不是秦家少爷之类的旁人？”

“猜的。”颜珏笑嘻嘻盘腿坐下，揉了揉她的脑袋。

“市井上有传言，说是秦家两位小主子感情不睦。姜梨刚嫁过来的时候，大抵也是死心塌地的。但那秦家少爷秦允却是时常流连花丛，红袖添香。一来二去，再怎么热忱的心思，也就给磨没了。”

“姜梨心灰意冷之后，便不再去管秦允的事儿。一心侍弄花草孝敬公婆，倒成了街坊领居笑口相赞的贤惠媳妇儿。”他一顿，为难地看一眼江绥，似乎在犹豫要不要接着说下去。

“家中妯娌见了不满，心生嫉妒，所以便有了姜梨阿渡珠胎暗结狼狈为奸的流言？”

“那只是猜测。”颜珏没料到她如此通透，轻哼一声反驳道。

“可我看这二人，分明只是姐弟之情。”江绥面无表情，漆黑的眸子一眨不眨，看上去竟是怒了，“说到底，还是秦允不信她。”

“尸体都没有，这案子怎么查？”颜珏不赞同，“断案可不能凭主观臆断，而且市井传言，多半掺了水分，真假还不一定呢。”

江绥一怔，茫然道：“是啊……为什么我会这么生气？”

小心翼翼珍重捧出的心意，被人弃如敝履轻易践踏。

论谁，都会为之气愤的吧？

她心安理得地给自己找理由，拼命忽略心上钝钝的疼痛，勉强一笑，“走吧，我们去秦家探探。”

“可行是可行，但，你要以什么身份？”颜珏古怪地瞧她一眼，“你怎么了？脸色这么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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