诅咒反噬(1/2)
十五月圆夜。
夜半时分,我缩在被窝里辗转反侧,脑海乱糟糟成一团麻线,搅得我久久不能入眠。谷痕明显在躲我,自给了短剑我后,人像消失了一样。
诺大一个院子,寻不得半点他的声息。
房间里有一个小窗户半开着,抬眼望去,正好看到一轮圆月挂在我的窗户上。
夜很静,呼吸可闻。
辗转间,隐隐约约听到隔壁传来微弱呻/吟声,若有若无,搅碎了今夜的静谧。我竖起耳朵辨了一下方向,似乎……是从谷痕那边传来的?
声音夹带着痛苦,听得我的心霎时揪起。
我立刻掀开被子,连外衣都来不及披上,匆匆忙忙穿上鞋子就往门外跑。越往他房间的方向跑,越意识到不对劲。在手快要推开他房门的一刹那,有人用剑首一戳,顶上我手腕,将我的手推开。
“哎呦!”
我痛哼一声,一转头,看见步久尘拿剑拦住我,他向我道歉:“对不起。”然后拉上我的手腕,准备将我拖走,“我们先离开这里。”
我拍拍他胳膊,提醒他:“步久尘!你听到了?谷痕好像出事了!”
哪知步久尘只是含糊应了声,继续拖着我走,像没事的人一样:“没事,老毛病了,天一亮就好了。”
这人不痛在自己身上,都不当回事了?
想到他弃谷痕不顾,我有些生气,劈头盖脸就骂他:“就算是老毛病,你也不能干等在外头啊!最起码,你要照顾照顾他啊!你这做兄弟的,在他有需要的时候,不管他生死,你算什么兄弟?”
步久尘表情别扭又无奈:“你不能不分青红皂白赖我呀!这事我帮不上忙啊!”
我劈开他抓着我的手:“这事你不管,我管!”说着就往谷痕房门冲过去,步久尘忙拦住我:“姑奶奶,你怎么竟是添乱呐?”
“你让开!”
我斥他一声,手一晃,幻化出朱颜剑,将他逼退了几步。我三两步跳到谷痕房门前,手用力一推,房门“砰”巨响,打开。
房门推开后,我才明白步久尘为何会拦着我。
那一头的软塌上,透过薄薄纱帐,是一个香艳的场面。只见谷痕衣着凌乱不堪,头埋在身下的美人的胸口上,美人娇喘连连,身上衣物敞开了一大片,露出光洁嫩白的肌肤。
那美人不是别人,正是悦来楼三大头牌之一的孤琴姑娘!
我怔在当场,孤琴竟是谷痕的女人!
他不是口口声声说,只爱绿篱的吗?
那他现在是什么意思?
一时之间,我脑袋一片混乱,竟连尴尬都忘了,杵在门口怔怔望着榻上忘我缠绵的两人。
如此场面我并非没见过,日常出入悦来楼,常常能在长廊楼道里看到香艳场面。我怕几乎都看到波澜不惊了,可当主角换成是谷痕的时候,震撼在心,令我当场失去所有反应。
脑袋一片空白。
房门忽地被打开,搅了二人的兴致,两人纷纷转头看过来,孤琴姑娘脸“唰”地一红,快快拿衣物遮了遮身子,悄悄往榻里挪了挪,借谷痕的身子挡住自己,
谷痕口里呵气成冰,望着我的眼神有些复杂。他躲了我一段时间,没想到,再见到他,竟是在如此尴尬的情况下。
幸好,步久尘反应快,一步跃过来,一把扯住我领子,将我揪出去,我连一句“抱歉,打扰了”都免了。
我们前脚刚出来,孤琴姑娘后脚紧随而出。
我眼观鼻,鼻观心,装作低头沉思的样子,不敢看她一眼。
“步公子。”
孤琴姑娘款款走来向步久尘行礼,走路轻飘飘的,一点声音都没有。
步久尘语气有些着急:“这么快就出来了吗?谷痕怎么样了?”
“谷公子让我回房,您进去看着他吧。”孤琴姑娘说完,轻声行礼告退,我这才抬起头,望着在幽暗长廊里款款走动的那抹倩影。
心里什么滋味都有。
为什么是她?
我动动身子,准备回房,不料步久尘抓住我,拉着我往谷痕房内走:“你不是嚷着要照顾他吗?现在机会来了。”
不知为何,听他语气,似乎有些生气。他不管我愿不愿意,反正我反应过来后,人已经被他抓到谷痕榻前。
适才之事,委实令人尴尬,我不敢看榻上的人一眼,眼睛飘飘地瞅着屋顶。
一声痛苦低吟刺入耳膜,我忙将目光投到他身上。只见谷痕躺在榻上躬着身子,脸色煞白,双眸紧闭,双手用力捂住胸口,看起来极其痛苦。
我吃惊:“他怎么了?”
“寒心症发作了。”步久尘皱眉,继续道,“每月十五,谷痕都要走一回鬼门关,皆是此症造成的。”
“那你杵着干嘛?赶紧找大夫看啊!”
步久尘叹息:“大夫治不了寒心症。”
“为什么?”
天下还有大夫治不了的病吗?我急得在榻前踱来踱去,不知如何是好。忽然间,我想起了白芷与夜术说过的话,我望着谷痕苍白的脸,自言自语道:“难道,这就是不死咒的反噬?”
“什么,你居然还知道谷痕中了诅咒?”步久尘眼珠子瞪得老大,一脸不敢置信,“你知道的事情可真不少!”
“你别忘了,我身边有两位巫师。”
步久尘愁眉不展:“谷痕身中诅咒,又因体质阴寒,由此引发寒心症。每月十五,他都会准时发作,一旦发作,由心脏开始,全身会慢慢变为极寒。心脏冷到极点,会和冰块一样清脆易碎,稍有不慎,心脏便会碎成渣滓,一瞬毙命。”
一瞬毙命?
我身子晃了晃,手足无措问他:“那现在如何是好?”
说到这,步久尘说话流露出怪我的意思:“我把孤琴找来,就是给谷痕暖身子的,哪知你……就是根搅屎棍。”
我不理他埋怨我,左右想办法,直至埋头看到脖子上的小哨子时,灵机一动。
对了!夜术是黑巫,说不定他有办法呢!
正想吹响哨子,身后伸过来一只冰寒冷的手掌,抓住我手臂,纵是我一个从来不怕冷的人,都被这只散发着阴寒的手冻得抖了抖。
冰冷成这样,哪里还有人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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