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觉非15（1/2）
低沉的声线里透露出久居上位的沉稳，在车内密闭的空间里，一个字一个字地撞进温柔的耳朵里，带着细密的压迫感。连带着一个很普通的家长关心，也被她听出几分不同寻常的探询。</p>
温柔抬眼看到了坐在副驾驶坐上并没有回头的徐远帆。</p>
下意识的那一声叔叔叫出口，混合着震天响的关门声，散在车里冷气向外喷洒的运转声里。</p>
只有一个细细的尾音，温柔还是听到徐远帆回了声好。</p>
书包摘到一半，她把剩下的动作做完，乖巧地把书包抱在腿上，几本厚厚的书隔着校裤也能感受到书页边角的形状。温柔低着头把书包向胸前挪了挪，做好了他们吵架她当鹌鹑的准备。</p>
车里陷入风雨欲来前的沉默。</p>
车子稳稳的开，所有人却都在等徐觉非的反应。</p>
“你来干什么？”</p>
像气球被捅了个口子，空气里的压抑开始向外倾泻，一个字泻一口气。不轻不重的一句问话，简简单单的五个字，温柔听不出什么情绪，又好像没什么情绪蕴含在其中，这只不过是一句再普通不过的询问的话。</p>
只有他知道，现在有温柔在的地方，他连句重话都说不出来。</p>
胆子那么小。</p>
嘁，怕吓到她。</p>
车里对峙的气氛消散，徐觉非背着书包向身后的车座上一靠，像是忘了自己书包里装了满满当当的书，后腰处结结实实地承受了反作用力。忍着没嘶出声音来，好看的桃花眼却眯成了一条缝，偷偷朝温柔那边看了一眼，见她抱着书包老老实实低着头，才开始不顾形象地龇牙咧嘴。</p>
表情倒是比刚刚开口和徐远帆说话时要生动丰富的多。</p>
“今天不忙，顺道来接你们去吃个饭。”徐远帆透过后视镜看向后座，也像是没想到徐觉非今天会这么乖觉，态度软和了不少，“你阮阿姨说柔柔喜欢海鲜，海悦酒店上了新的菜，一起去尝尝。”</p>
海鲜？</p>
温柔表情有些古怪，不过一瞬间就被她收敛好了：“谢谢叔叔。”</p>
说完垂下头，听到前面长辈喉头满意的轻哼，手里绕着书包尾部的一根带子，一圈一圈绕在手上，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从旁人的角度看显得有些呆呆傻傻的。</p>
突然，眼前一空，温柔还在神游的思绪收回来，食指上圈满的书包带被一点点抽离，最后脱离的时候指腹胀胀的痒。</p>
她下意识地将视线跟着书包移动的方向看过去。</p>
徐觉非今天换了双新的运动鞋，在漆黑的车里散发着荧光，像车里凭白在空中散出的小星星，温柔不觉地多看了两眼才移开视线。</p>
紧接着，就是在他脚边被他乱扔在脚垫上面那个东倒西歪的大书包。</p>
“学习态度一点都不好。”温柔小声嘟囔了一句，也不指望他能听到。</p>
自诩耳聪目明的徐觉非嘴角向上咧了咧，弯着腰小心翼翼的把她的书包安置在他书包上面。那样子和扔自己书包的时候两相对比，很容易看出来，哪个包是被人正儿八经珍惜的。</p>
温柔张着小嘴，还没说出什么来，徐觉非就从后备箱前的挡板上摸出来个抱枕，凑近了拿给她放在腿上抱着。</p>
那股熟悉的味道冲击着大脑，温柔耳边的空气被他的话打湿。</p>
“以后你让哥哥给你背书包，哥哥的学习态度绝对好。”</p>
如果他现在讨论学习态度时手没有在她刚才被书包压过的腿上不轻不重地乱揉的话，这句话还能勉强有一点点可信度。</p>
温柔抬起她的小鹿眼瞪他，向前努努唇，暗示他徐远帆的存在，奈何湿漉漉的眼睛除了柔弱没有一点杀伤力，徐觉非的心里空了一阵，就这么看着她，然后四肢都跟着舒展开，手上的动作不仅不停还揉的更熟练。</p>
直到注意到她的脸红得不成样子，马上就要烧开一壶热水，徐觉非才收了手留下抱枕坐正：“跟哥哥不用客气。”</p>
哼。</p>
哥哥什么哥哥。</p>
就是臭流氓。</p>
*</p>
他们到海悦酒店的时候，阮明华早已经把菜点好，四个人占了十个人可以用的包间，隔着老远温柔都能感觉到阮明华被满足虚荣心后带着市侩的那种舒畅。</p>
一如她每次回到那个破旧的小房子里看自己的神情。</p>
“远帆，觉非你们来啦。”阮明华脑子里精明惯了，以往两个姓徐的挨在一起，哪次不是头破血流，这次她一眼就察觉出了徐远帆浑身上下通身的舒畅。</p>
温柔眼见着她脸上的笑更假了些。</p>
“柔柔，快来妈妈身边坐。”</p>
被点到名，她本就自觉的跟在徐觉非后面，此时更是刻意放慢了上前的脚步，抗拒的不明显，但也不算很难察觉。</p>
“嗯。”</p>
那声回应还没有和他耍性子时候的声音大，徐觉非背在身后的手乱抓了几下，抓到身后小女孩的手，感觉到她抽手的意图，在她手心转着圈轻轻捏了捏，动作不明显，招呼着上菜的大人也没往这边看。</p>
温柔不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但心里的抗拒却没开始时候那么满满当当，正准备慢慢吞吞地磨到阮明华旁边，身前的人从高到矮，把她面前位置上的座椅拉开。</p>
椅子腿被他特意搬起来没挨到地面，轻拿轻放的动作，除了面前的温柔谁也没被惊动。</p>
被他堵着路的温柔打算从他身后绕过去，却又被拦住。</p>
知道阮明华不会在他们面前发脾气，温柔不急着过去，放低了声音开口：“干嘛呀。”</p>
娇娇怯怯还带着点嗔怪，徐觉非喉头一松。自觉忽略了温柔因为不耐烦一皱一皱耸动的小鼻子。想了想，没忍住，他伸手把对方白净地脸轻轻向外扯了扯。</p>
“开心一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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