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应成婚（1/2）

一连几日，仲永到家时，姐妹俩不是早已用过饭，就是已经歇下。婚事却没人提起，仲永无奈只好约了一桌酒解闷。众掌柜见他难得夜晚在外逗留，又是惯常打趣的，因此彼此照了心，对了眼色，酒吃个差不多就开了头。绸缎庄的掌柜最得脸，先道：“李管事，据说家里要办喜事了，需要什么您言语声，我备下了送去。”干货行的掌柜一听，接着说：“若是在运城办，虽水上的活物不少，林中的现打也不好保存，反去了风味，干货还是要一些的。”首饰店是新来的掌柜，不明就里，跟道：“新夫人喜欢什么首饰头面，言语声，怎么也给您老人家找来了。”瓷器行的沉稳些，捻着胡须只笑不语。当铺掌柜忍不住了道：“若是李兄办婚事，必是大办，好东西要早预备着，人说亲兄弟明算账，李兄多少给点这个，我们心里也有分寸些。”仲永对着他比划的手就是一抽，笑骂道：“你这奸才，把平日的算计功夫用到老子身上了，还有你们这一个个的，热饭堵不住你们的嘴，倒来说说今年铺子多了进账却不涨的事。”众人皆佯装听不到，各自敬酒吃菜。仲永复道：“打量老子不知道，背地里不知怎么编排我。待我成亲时，把你们这些铁公鸡的一个个拔了毛，才知道我厉害呢！”当铺掌柜一向和他交熟，此时继续撩道：“我的兄弟啊，我倒是想拔了毛，你却早成了亲也给我一个尽心处啊。莫不是你那妹子又不见了，要我说多少坊间粉头等着你，不如我今日做东，给你尽了心，去了火，也不整日与我等兄弟念叨你那账。”众人皆附和怂恿，仲永道：“不就是坊间吗，谁不曾去过似的，你若有这个心，先带着兄弟们过去，我今日还有要事要回，改日再随你们去。”当铺老板扯了他袖道:“能有什么要事，先前不是说会写话本子吗，有姑娘翘首等了许久，今日不去，待何时啊？”仲永推不过，只好同众人簇着去了城中的五巧院，上了酒菜，叫了姐儿，左右坐了调笑吃酒听曲。仲永为显雄风勉力做出一副常客模样，左拥右抱。当铺掌柜附耳道：“楼上给兄弟备好了，天字一号房，香喷喷白生生的姑娘等着呢。”仲永见他噙着笑拼命使眼色，心里却发虚：“这节骨眼，妹子闹起来不是玩的。”待要走时却被拉住了，硬推着进了屋。美娇娘轻启莲步就要从帘后迎过来，仲永忙道：“因想起来，还要去如个厕，且待我去取便来！”溜下了楼，进了后院，却也不去如厕，瞅着无人，从后门溜出去了。怕他们追来，小跑了一阵，才停下来缓了气息，慢慢踱回去了。

行至自家门前，对着身上闻了，却也不知是什么味道，洗换了，又让小厮闻了，确定除了酒味便无其他才放心去找南雅。刚到那院子，芳儿又迎过来道：“云姑娘在里面呢，姑娘说……”

仲永动了气，径直进了屋。见南雅正在灯下做针线，云雅在她身边指点什么，见他进来，站起身含笑执意，仲永略施了礼，对南雅道：“多大的事，值得这般费眼，我听芳儿说，这两日吐得厉害，哪有力气做这些？”

从她手中拿过来，却是小孩的衣服，心里暖暖的，笑便溢出来了：“且早呢，你却操持上了。”

南雅道：“坐着也是难受，不如找个事消遣，姐姐照料的很好，你放心就是。”

仲永不接话，在她身边坐了，对着她脸打量，“瘦了，今日的药吃了没有。”

南雅掩了鼻道：“你喝酒了？不好好歇着，这么晚了又过来做什么？一来就提那药，想想就想全吐了。”

仲永忙伸长了手，离远了身给她抚背道：“几日没好好看看你，挂念着，被那些掌柜们喊去喝酒，推不过去对付了下，这不，过来看看你。”

云雅在旁边早待得不自在，听话音便告辞回去。南雅刚送了两步便被仲永捉住了手扯住道：“姐姐好走，不远送了。”

南雅暗暗拍了他下，道：“你阴阳怪气的，我都听出来了。姐姐现如今是个易伤感的性子，听了会不高兴。”

仲永道：“你总是心疼别人，却不来疼疼我。你知道如今那些掌柜如何笑话我？”便略去了坊间的事不谈，将那些掌柜的话添油加醋说了一番，道：“且听听，我倒成娶不上媳妇的了。真真成了你的跟班。”

南雅道：“那你明日便说给他们听，看好了日子两个月后就让他们随份子吧，再多不嫌，就怕他们捂着钱袋子不肯割爱。”

仲永不曾想有如此惊喜，“噗”一声把一口茶水全喷出来了，捉了她手问：“你说的可当真？”

南雅用帕子把他脸上的水擦了，道：“当真。”

仲永喜拥了她，嘴里发出荷荷的声音，到最后却不知是笑还是哭。又放开南雅对着西边拜了拜，头朝墙角躺下了。

南雅见他肩头抖动，扶着他肩头故意问：“好好的，这是做什么，莫不是不愿意？既不愿意，便改期罢。”

仲永猛回头急道：“不不，我一欢喜想起了我娘，是以……”

南雅把他腮边眼泪擦了，道：“我听你说过那‘鱼’的故事，多少猜到些。你既想念她了，明日我们拜拜吧，再在庙里设个牌位，多少尽点心罢。”

“就知妹子是个懂我的，她老人家知道了，一定如我此时般欢喜的不知如何是好了。”，突然又想起什么似的，“只一点，以后吃的用的处处小心，特别是那药一定要让我煎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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