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别(1/2)
南雅见许渊气息越来越弱,心中悲苦,久了,竟慢慢释然:你死了,我也是会死的,只消你等等我,我们做个伴也是好的。
打定了主意,只是抱了许渊,也不去哭叫。
那许渊似攒够了力气,说:“我许渊生下来就没见过父母,在安州的乞丐堆里长大,后来因我捡了东西归还,你父亲竟收留了我,一路带到南岭,教我功夫,送我投军。盟渊南北间早暗暗较近,朝廷派你父亲去南岭也是为了这般,而你那阿娘却是南王暗暗安排到你父亲身边的奸细……可她最后却为了你父亲,背了南王,送了命。临死前把那些秘密制在你的裙中,着一个苏嬷嬷送你去与你父会合,不想走了消息,路上出了事……当日那嬷嬷气息奄奄的说,这个银团便是用来护你命的……”许渊说了这一大段,咳着咳着又咳出血来。
南雅替他把血迹擦了,说:“我并不想知道,以后你再给我说吧。”
许渊喘息说:“好,好……我给你说这些,本是为了告诉你,我为着朝廷和你父亲来了南岭,有幸遇着姑娘,这半个多月来,我好欢喜,如今这样却再无法娶了姑娘,照顾你一生一世了”
南雅说:“这又有什么打紧,只要你愿意,总是要嫁你的,早一天晚一天有什么的,我现在便嫁了你吧”,说着,起身在许渊被泪水打湿的脸上亲了亲,眼中含泪道,“我南雅,今日便嫁了许渊为妻,生死不分离的。”
又把脸凑在许渊嘴边,他颤抖着嘴唇触着她的脸,良久,良久……
南雅道:“从此便做数成了夫妻,你走哪也不能撇下我,便是那黄泉……”
“二姑娘……”许渊微弱着声音打断她道,“从此后你便是我的妻了,纵我走了,魂还会守着你,不管在哪,总能找到你的,只是你不许死了,我怕我千辛万苦的找了你,你却走了,你一定要答应我,一定……”他似使出了所有力气,抓住了她的胳膊。
南雅苦道:“我答应你。我就在此等你,只是不要让我等太久了。”
“如此,我便放心了。”,许渊用几若不闻的声音继续道,“我真不想死……”手欲抬起摸摸南雅的脸,却再不能够了!
南雅抱着他,似感受到那生的气息渐渐从他夕日健壮的身体里慢慢抽离,来回想着他那句“我不想死”,却再控制不住悲哭起来,也不知道哭了多久,许渊最后一丝温热已经不见,南雅的泪却若那河流,没个尽头。
他的身体是滚热的,他的手是有力的,他的背是宽阔的,他的胸膛是硬如铁的;在马车上的故作凶狠,在客栈里手足无措,在那果崖树上的有力心跳;山路上被刮鼻子的窘迫,山洞里醒来时的红脸,那烤糊的白薯,那有心买下的梳子镜子和白薯,远走前的百般唠叨……一桩桩一件件如此鲜活,就如在发生着般,以及他许下的“我绝不会丢下你的”,“我只有你这一个二姑娘”在耳边畔上响个不停,催的那二姑娘心如刀绞般,疼个不停。
“你还是丢下我了!”如今他身体冰冷的靠在墙上,头歪在一侧,她已看不清他的脸,不,他不是许渊,许渊是万不会丢下自己的,纵然是走远了,也要回来的。他说过,他会回来的。
可他本就是许渊,他还是走了。只留下这个皮囊毫无生机,仍最终不得不让他住进坟墓。
泪水不知什么时候又涌了上来,她摸了匕首,进了山洞,想掘个墓坑让许渊住进去。
“从此我们就住在这洞中,再也不分离了。”
然而山洞里坚石横生,却怎么也掘不动。勉强在洞口不远的杂草从中,手扒剑砍掘一个坑来。脱了许渊血染的外袍,看着那被剑穿出的洞心伤不已,取了云儿和她一起做的新衣,盖在许渊身上。
南雅一趟趟跌撞着跑去河边,打湿了衣裳,一点点把许渊的身上的血迹擦干净。又去河边把那外袍上血迹洗了,搭在洞口的枯枝上,抱了许渊在怀中,看它慢慢在洞口晾干。
“如今,你走了,我却想起,我从未好好看过你,你的脸晒的发黑,却也是俊的。”
“纵使你不俊,我也是欢喜的。你从来就是护着我,连个靠着舒服的树也会让给我的。”
“我这两辈子,没有人真正的放我在心上,掰了指头去算,也只有姐姐和你了,如今姐姐不知吉凶,你却走了,我孤苦一人,却去哪呢?“
“你说你不怕我是魂灵,我只是你的二姑娘,我真高兴!我也只敢说于你听,其实我早已只是我,不再是刘亚男,也不是你那恩师的女儿欧阳若华,我只不过是我,不过是落在崖南的南雅,从此只是你的二姑娘罢了!”
“你若回来,便回来吧,不管是当时你是瞎子聋子还是瘸子,只消你托托梦告诉我,你就是许渊,早点让我认了你,跟着你吧。”
“就怕你回来的晚了,我已经老了,你若太年轻俊俏,会装作不认识我,所以,还是快点回来吧,千万别忘了让我认出你。知道你在这世上,我也知足了。”
“那日从你送的镜中我看到自己了,我真的不丑,只是额上有疤,你别嫌弃我才好。”
“你若是嫌弃倒也晚了,我们已做了夫妻,再不能悔的,就算你悔了,我也是不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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