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不是一般人（1/2）

4.爹爹不是一般人

刘铭常常早出晚归，午间不在家用饭的，今日出了这么档子事，姐妹俩更是无心造饭。就着早晨的菜饼随意糊弄了两口，也不再提出门拾柴，只把篱笆门虚掩了在院中做些琐碎活计。

南雅虽不解云儿为何忧心至此，也知道她不是怕她爹责罚。

她刚来不久和刘铭接触不多，也看得出作为父亲的她十分疼爱女儿。时不常今儿带个甜糕，明儿带个头绳，自己养病时云儿说让他打山货便打山货，说让带鸡蛋回来，他便带鸡蛋，山货倒罢了，那鸡蛋是饲养的鸡下的蛋，据说十分了不得，因为很少有人会养鸡，那蛋也是贵的很！

南雅来后，带回来的小吃食和小玩意都是双份的，也是为着云儿说过以后她有妹妹也要有！这让她十分感动。既感动云儿对她的好，有感动于她有一个好父亲。

上辈子时，因为是女孩又生性愚笨，自家父亲是不屑理她的，不是打不是罚只是不理。这不理让南雅十分怕，一直到结婚前才能和父亲说上几句话，却句句字字的不自在的。现在这个不是父亲的父亲，对她如此和善慈爱，觉得这世上再没这么好的父亲，她真高兴，替云儿高兴！

她爹断不会为这个事罚她，她没做错！

只是云儿为何如此不安？她说他们和别家不同又是哪里不同了？

偶尔跟着云儿去山泉边打水，也是趁着没人的功夫。到底是怎么了？

还有那刘铭日日早出晚归，带着农具出门。那日突然上进的南雅想去地里瞧瞧，云儿也支吾过去，只不说地在哪里。

两个人各怀心事，到了掌灯时分，云儿早燃上了驱蚊干草，在院里大石头旁摆好了做凳子的木桩，只待爹爹到家就把锅里温着的饭上桌。

不多时，刘铭就背着锄头样式的农具到了家，刚放下“锄头”，里正那胖媳妇就扯着那躲躲闪闪的胖儿子进了门。也不理云儿父女上前客气寒暄，直直在院中立定，手往那把不住的腰身上一把，起了调调：“哟，我说刘家老爷，怕不是您屈尊来这岭中，我们里正薄待您了，惹您不快了？”

云爹赔笑道：“夫人这话是折煞我了，想我是何等人，平日里多蒙里正老爷不弃，才和小女有个安身之处，事事有个照抚，也亏得夫人您，是个菩萨心肠，多在老爷跟前提点，就是我们父女有个不当处，也有个原谅。原是你们大人大量，我父女二人虽愚昧，这些好处还是知晓得。来，快快，云儿，请夫人到里面坐。”

倒没看出来，刘铭竟是个如此会说话会奉承的，上来扣一高帽子，不但把南雅说的一愣一愣的，连里正老婆气也消了一半。好像平日里不是里正骂她不晓事，倒是有了她的明理提点里正才能是一村里正一般。

心里受用心里的气也消了一半，只脸上撑着，声音却降下了两个调：“不怎么说刘老爷会说话知礼节的呢，到底是读过书的。”

“夫人万不敢提这些了，我一个待罪之身，如今连村里农夫都不如的，哪敢称老爷？你看少爷来了，屋里竟没招待的，还望莫嫌弃，留下一起用点晚饭。”

她虽是个农妇，却哪里看得上这些菜粥菜饼，只是提到儿子，终想起来了自己来此是干什么的。恰好那胖小子躲在她的身后，不失时机的一指南雅说：“就是她，就是她！”

里正老婆斜着眼看着南雅说：“不知哪里来的野丫头，如此有本事，这岭中原也装不下她，不如趁早打发了吧。”

刘铭连连称喏，叫道：“南儿，快来给夫人磕头，若不是夫人求情，见我在镇上捡了你可怜，里正怎么会开恩留下你。若是你在镇上被人拐了，我良心何安？”说着还用手抹一把眼睛。

南儿被刘铭的演技给惊住了，呐喏向前是想要不要配合演出扑通跪下也挤几颗挤不出的泪来。只是这大礼实在不习惯行，眼泪也不太爱出来，正犹豫间，那里正老婆见她不来跪下，人也木木的没一句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恨声道：“我可受不起她的礼，只望看在我家二牛年幼体弱（你认真的？），别处处欺负他，别与他为难就好。”

刘铭见来者不善，早猜到了七七八八，只是有苦难言，也不得不做出个势头来。当下去灶下取了个不粗不细的树枝出来，虎着脸，道：“云儿，跪下！”

云儿应声一跪，眼泪簌簌往下，云爹虽心疼，如今骑虎难下，却也顾不得了。

“你妹妹年幼不晓事，你也糊涂了不成？如何教的妹妹？幸亏是里正夫人明事理有度量的，换了别人可怎生是好？”边说边把拿树枝啪啪的往下落。

这场景上辈子的南雅也见过多次，她虽生性懦弱，只有受气吃亏的份，在外也不敢轻易惹事，因为惹了事必吃亏，吃了亏一般是会被骂的“你个蠢才，你没长手？做了什么孽，有你就这么笨蛋”，骂过之后还是会拉着她去“做主”的，只是后来她在“出气”和“被骂”之间权衡，觉得“被骂”时的痛苦远覆盖了“出气”时的快乐，受了欺负是轻易不敢回家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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