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1/2）

太阳微微升起时，相秀兰拎着一篮子猪菜，从外面回来了。

她进了院子，抬头看到厨房的烟筒，正飘着阵阵青烟，这是相母在煮腊八粥。

相秀兰把猪草倒在院子中的石板上，用水轻轻冲洗了一下猪草。之后把猪草切碎，混着洗腊八豆米留下的水，一起倒入厨房里另一口大锅里，相母引火点燃另一个灶里，两个灶同时燃起。

在猪食煮好后，相秀兰装上一桶猪食来到猪圈。相家的猪圈是只养了一头猪，明天生产队就会来拉猪走，一起送到公社收购站交年猪了。

“来，这碗给你前院姨奶家送去。”相母拿木碗装了一碗熬好的腊八粥递给相秀兰。姨妈是相家在南山公社仅有的长辈，而相家的习俗是第一碗腊八粥是要送给长辈的。

相秀兰姨奶育有二子三女，而姨爷爷也早过世。如今姨奶跟着大表伯生活在一起。因为拗口和其他原因，相秀兰姐弟直接喊大伯。

杨大伯家育有二子一女。分别是现已高中毕业的二十岁的大哥杨义江，过年后就要升到高二的十八岁的姐姐杨义清，还有正在上初中的十六岁的小哥杨义河。

相秀兰记得大哥杨义江，前世在明年初会去冶城当机械厂开始做临时工。因为姨奶家的小儿子，也是家里最有出息的杨小叔，中专毕业后，在相爷爷的战友帮助下分配到冶城机械厂。相爷爷的战友当年因伤退伍，转业在冶城。具体职务相秀兰不知道，听说六七年调动去了夏省了。也许当初也是有些其他变故什么的，之后就再也没有联系了。

杨小叔杨志利一直留在冶城机械厂，后来和同在机械厂工作的杨小婶成了家。而前世就是在杨小叔的帮助下，大哥杨义江也留在了冶城机械厂，从临时工熬到正式厂，并在厂里结婚生子生活了下来。改革开放后，大哥在冶城买了房，把姨奶杨大伯一家接了过去。小哥杨义河后来也在冶城做生意，自己也买了房留了下来。前世的相秀兰在母亲过世，回到冶城定居，逢年过节也会去上杨大伯家拜年问候。

相秀兰走进杨大伯家的院子，看到大伯母于玉贞，正在往猪圈里倒猪食。

“大伯母好。”相秀兰道。

“小兰啊，来找你大姐啊，你大姐在她房间呢。”大伯母道。

“不是，我妈让我送腊八粥过来的。”相秀兰道。

“哎哟，你放堂屋的桌子上吧，你妈真早啊，我家的粥还没煮好呢。”

“好，我放堂屋去了。”相秀兰道。

相秀兰端着粥走进了杨大伯家的堂屋，杨大伯家房子和相家的一样是坐北朝南，不一样的是有四间正房，从右往左数依次是，杨伯父伯母的房间，姨奶和大姐一间，中间做堂屋待客的正房，最后一间是住的是杨大哥和杨小哥。

“小兰，你来啦。”

“恩，姨奶，我妈让我送腊八粥来的。”

“你大姐在家，你去吧。”

童年的相秀兰是相当地崇拜大姐，看到大姐上学，五六岁的年纪就早早地喊着叫着要去上了学，所以相秀英一直比同班同学年轻小至少两三岁。

大姐杨义清，对相秀兰的前世后半辈子，也是有着至关重要影响的人。前世的杨义清，在明年高中毕业后，分配到了县城附近公社当一名小学老师。工作两年后，在杨小婶的介绍下，嫁给了杨小婶的外甥，在合州当兵的陈姓军官。俩人结婚两年后，七八年大姐夫升值得到了随军资格，带着大姐去合州定居。

前世的相秀兰一意孤行的，跟着回来探亲的大姐去了合州。到了合州在经由大姐当地同事的介绍下，嫁给了当时的丈夫。婚后的相秀兰夫妻和公公婆婆，还有小姑同住一个屋檐下。七年的婚姻生活，最终让相秀兰失去做母亲的资格。相秀兰前世在合州的日子，也多得于大姐的照顾。但每个人的婚姻生活，都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生性有些倔强的相秀兰选择了离婚后，对杨大姐不告而别。只是到了南方，稳定下来，与大姐保持着书信往来。可能是因为婚姻失败和各种打击，从那之后，相秀兰很少去联系大姐。杨大姐自己的日子也是各种忙碌，两人就慢慢断了联系。

当下的相秀兰有些近乡情怯，站在大姐的房门口，像站岗一样，就是迈不动步。

“小兰，你进来啊，站门口干嘛。”杨义清早早听到奶奶的声音，也奇怪表妹的反常，平日只要她在家，相小兰准是一早冲过来，在她旁边转来转去的。

“哦，姐我来了。”

“你今天怎么了，怎么站那么远，你过来。这是我从县城买的糖，来，给你。”杨大姐道。

“呜……好吃。”相秀兰决定用糖堵住自己的嘴。心情太多复杂到不知道怎么开口，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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