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1/2）

H国东部，涡河与清江交汇之中，有一片丘陵地带，其中的一座矮山名曰南龙山。

南龙山北面的山脚下，有一个小村子，村子正中一条宽约三米的石子路，因它是共产主义新H国成立后重修的路，周围的人称它为公路。这段公路的两旁共有约二十户人家，解放前整个村里九成人家姓杨，这个村亦叫杨家村。而后到了五十年代全民改制，村子更名为第一生产队，它隶属于南山公社龙山大队。

南龙山脚下有一小小的半四合院，这便是相秀兰出生的地方。小院子里的格局是，坐北朝南的三间正房，从正房出来，左手边依次是厨房、猪圈、厕所，而右手边是一大一小两个棚。三间正房是泥土胚的墙体，房顶是稻草泥糊，很早远的很穷的时期了。左间是相家父母俩的卧室，右间住的是相家姐弟俩，正中堂屋用于待客和一家人的日常三餐。靠正房的大棚是相父的工作棚，用于存放木材与他的木匠工具等，靠在工棚旁的小棚子是相家的鸡棚，棚里住着一只公鸡和它的四个妻妾。院子朝南向是在南龙山上采的石头块立了个院墙，南龙山下的人家家家户户都这么这样的院子。院墙中间开个了用木栅栏制的院门。

相家小鸡棚外面便是生产队的打谷场。打谷场靠左边的是小池塘,靠右边的是生产队的仓库，整个生产队唯二之一的水井便在打谷场右方，临近小池塘。

“喔,喔,喔~~~”嘹亮的公鸡打鸣声响起，忙碌的一天又开始了。

正房右间的门帘掀开，走出一个微微枯黄江姐头的少女，看着年约十岁，偏瘦身上穿着一套合身的黑色土布的棉袄裤，易磨的肘拐膝盖上覆盖上同色的补丁，棉袄外透出偏蜜色的皮肤。她好看的眼睛半睁着，高高的鼻梁小小的嘴，随着哈欠皱起放大，像只生气的猫咪。纯真里透着稚气的可爱外表，而内里的灵魂却不太一样。

相秀兰半眯着眼摸到厨房，顺力推开门，一进门的右手边立着一个木制脸盆架，架子边半人高的水缸。揭开半边缸盖板，拿葫芦瓢舀了一瓢水倒入脸盆，冬日里一盆冰凉渗骨的洗脸水，可以达到极速醒神之效。相秀兰洗好脸，拿下架子上掉毛的毛巾擦干脸。舀半瓢水涑涑口，再将水泼向院角的菜地，洗漱完毕。

相秀兰站在板凳上费力的踮起脚，从悬挂在房梁的篮子里费力掏出一个杂粮饼，她今天的早饭。最后拎起灶旁放了一把镰刀的篮子，每天早早起床，就是为了每日必做之一--打猪草。

相秀兰推开院门，来到打谷场角落的巨大滚石前，坐了上去，吃着早饭，等着小伙伴。

相秀兰手上杂粮饼最后一点塞进嘴里了，就听见一阵极快的脚步声，带着风呼啸的声音。相秀兰抬眼，眼见一个年约十三四岁的女生，两条利落的麻花辫随着主人快速的身形摇摆着，一双大眼睛亮得耀眼。她左手挎着篮子，右手握着镰刀，青春少女的朝气中带着丝不合谐的彪悍，疾速的朝相秀兰冲了过来。

“小兰，嘿嘿嘿嘿，我来晚啦，咱们生产队附近的猪草就剩南边塘堤上那么些了，咱们快点过去吧。”韩思芹讨好地笑道。

“走吧。”相秀兰笑道。

韩思芹比相秀兰大三岁，俩人同班兼同桌。在七十年代，差个四五岁的同级同学很正常。而她们俩家又靠得很近，因此打猪草等一系列活动，都习惯约好结伴而行。

“今天都怪我家韩思军，本来他跟我爸妈一起睡的。结果这好家伙，这小子这么大竟然还尿床，半夜三更塞进我被窝。重点这小子睡得也太不老实了。”韩思芹抱怨道。“可把我坑苦了……”

“对了，韩思军那小子刚刚还叫我不要告诉你，不就是怕你小弟知道吗？切，你一定要告诉你小弟，好好笑话笑话他。”

“哎，那可不行。那个，以前也没听你说过你弟会尿床呀？”

“昨天不是到我小姑家走亲戚嘛，一帮孩子玩疯了，回家半路上就睡着了，还是我爸给背回来的。结果半夜没起得来，哼，活该。”

“这个教训够他记很久了，算了，快点打猪草吧，一会儿就人多了。”相秀兰道。

俩人到了山脚下的水塘边，拿起镰刀在塘堤上开始打起猪草。打了半篮子时，塘堤上陆陆续续来了些人。俩人抬头对了个眼神，默契地加快收割速度。不一会儿，俩人拎着满满的猪草篮子回家了。

相秀兰进了院，将猪草放在厨房，留给冬闲的相母处理。回房拿上书包，临出房门前看了眼还在呼呼睡地弟弟，宠溺的笑了笑，背上书包出了门。相秀兰出

了院门往右侧拐，依次打谷场，池塘，公路的对面便是韩思芹家了。

韩思芹已背上书包站在路边等着，她看到相秀兰，越过公路俩人欢快的结伴同行。

“今天下午就开始放假了，明天就能睡懒觉了。”韩思芹欢快地道。

“咱们走快点，前面的人怎么隔这么远。”相秀兰疑惑道。

在都没有带手表的过去，迟到与否的依据的，一是看天色，二看路上同学行走的速度。相秀兰俩人看着好远处的同学，手牵手朝着前跑去，路上陆续遇上其他奔跑的同学。临近放假，大家的脚步中匆忙中带着欢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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