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火(1/2)
已过夜半,姐弟二人都有些睡不着。聂蘅翻来覆去,只觉心中愧疚,到底是在心里对那蒋姑娘说了抱歉。他只有这一个姐姐,他只能帮她,其他的,他也管不了许多了。
刀二素有口技之才,将姐弟二人的对话听了个十成十,与沈若白学起来也是有模有样,便是孩童声音中的稚嫩也是模仿得惟妙惟肖。沈若白听完却啜饮一口清茶,似笑非笑地看刀二一眼:“往日里倒没听过你学女子说话,这样听来,与我阿薇比起来,可不止少了一点味道。”
刀二懵,他没闻到什么味道?沈若白含笑挥挥手,刀二才退出去。同样的稚嫩音色,刀二死板腻人,聂薇却娇软甜糯,教人只想将这女孩抱起来好好亲一亲才作罢。
用有些苍白的手指蘸了茶水,又缓缓在桌上写划几笔,片刻后又用青衣广袖拂了去,只剩薄薄水渍。
沈若白敛了笑。凛阳富庶,地势易守难攻,是入兵京都最重要的固若金汤的防守兵城。凛阳若拿不下,拿下京都便是个笑话。凛阳将领陶之信,是从上一任骠骑大将军严朔手下一名小将,用一刀一箭、满身伤疤换来的军功。若让此人自愿弃城,不战而屈人之兵,倒不如一刀杀了他反而容易些。
暗自思忖了片刻,沈若白嘴角似有嘲讽,如夜的眸中晦暗不明。这本就是一场豪赌,赌赢了,权势滔天、功名利禄直至千秋万代;赌输了,一抔黄土、镜花水月也没什么可惜。
正自想着,静谧的夜里有惊慌的声音传来:“走水了!西厢走水了!”沈若白推开门,径直走出去,这才看见聂薇姐弟二人也已出门。
聂薇紧抿着唇望着西厢的火光,火舌嚣张,浓烟滚滚,热浪仿佛扑面而来,更是照亮了西面半边夜空。不知是恐惧还是脆弱,亦或是绝望,聂薇喉头疼得紧,又念起赵氏往日里温柔的、似生母般的体贴,只觉得全身冷得厉害。
沈若白招手,仍是一派的淡定从容。聂薇望过去,一面是火光,一面是救赎。“阿薇,过来义父这儿。”
聂薇咬咬唇,脚步有些蹒跚,深一步浅一步地走到沈若白面前,仰头看他。沈若白淡淡笑了笑,抚了抚聂薇有些散乱的发髻,温声道:“一场火罢了,怕什么?”
聂薇手也有些抖,恍惚间竟大着胆子扯住沈若白淡青的衣角。声音有些低,无端让人觉得心疼:“义父,我……”
竟是满腹满腔的委屈,聂薇哽住,再说不出一个字,晶亮的水眸如同水润的翡翠,眼眶红了一圈。沈若白从她的眸子移开,双唇紧抿,只轻轻抚着聂薇的发髻,让她静心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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