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第 71 章（1/2）
第二天, 两个人一觉睡到太阳都高高的挂着了，外面二狗子给小月月做了点吃的, 估计他心里也知道这两个人最近在做什么麻烦事，很懂事的没有叫醒他们。
一直到太阳穿过窗户缝隙照到床上，段文婷把手在阳光下挥舞了两下, 说：“都到中午了吧，咱们起来吧，做点吃的，饿了吧？”
“嗯，饿了。”沈明亮点点头, 眼睛还闭着，他已经醒了，伸手想捞过段文婷搂着。
段文婷连忙推开他，“别, 你那胡子没刮, 要把我扎死呀！还有头也没洗，身上也没洗。”
段文婷越说越受不了, 昨晚上那是太累了, 再加上一大桩心事解决掉, 这些小细节都可以忽略, 可是现在没事干了，这些卫生问题就一刻都忍不了了。
“还有这床上，前两天我回来的急，穿着衣服就直接睡在上面, 床铺被褥都脏了。”段文婷越说越躺不下去了，她没有洁癖，就是觉得别穿外衣上床对吧，要不然衣服上的浮灰沾到床铺上，晚上就穿着内衣睡上去，那不脏嘛。这些不都是最起码最基本的吗！
她心情放松了，就马上注意到这些事情，“还睡啊，快起来，把家里的被罩枕套给拆了，床单也给揭了，今天要洗个大澡，还要把这些都给洗了，还有衣服也得洗了，还要做顿好吃的，这两天大家都没吃好，月月和二狗子也没吃好，我看月月都没前几天胖了。”
沈明亮嘴上应着，身体却完全没行动，眼睛依然闭着，手里抱着被子，一副还想继续睡的样子。
段文婷干脆伸手揪住他的耳朵，把他拽起来，“别睡了，要睡今天晚上再睡，白天睡的多晚上又睡不着了。快起来！都到中午了，我要给他们两个做饭，吃完饭还要烧水洗澡洗衣服，真是一刻都不得闲，快起来起啦起啦！”
到这个时候，沈明亮再闭眼装睡也没法睡了，只能起床跟着段文婷出门。
院子里，二狗子正抱着月月，在他们的院子里乱逛，月月脚蹬着，老想下地去跑去走。
“抱了多久啦，她最近可胖着呢，脚蹬起来力气大的很，再把你踹倒了。”段文婷说着，接过二狗子怀里的小月月。
小月月最近难得在大白天看到妈妈，欢喜拍着双手，段文婷拉下她的手，朝她胖乎乎的小脸上亲了一口。
“不大，月月妹妹力气不大，我能抱得动，我的力气特别大，能抱好久呢！”二狗子得意地说。
“我跟你亮子哥现在也忙完了。今天给你们做顿大餐吃。”段文婷说着，把手里的月月又转移给沈明亮，自己去厨房。
月月猛然被从香香软软的妈妈怀里，送到了又硬又邋遢，胡茬还扎人的臭爸爸怀里，一时落差有点大，气的使劲拍沈明亮的头。
在沈明亮抱着小月月艰难地去洗漱的时候，二狗子乖乖地去了灶屋，帮段文婷烧火。
“不用你烧火，你去给我买块豆腐，就在前面沿着这条路路过8间房子吧，有个人家有大院子，往里看你就知道，里面摆个大板子，就是卖豆腐的，你去给我买块豆腐。然后再往左拐去那家卖肉的买块肉，你去看到就知道了，他们卖东西的门都是敞着的，再买一块肉来，家里就剩些腊肉了，今天不吃了做点新鲜的。要是没有肉就算了，这个点不一定有了，没有你就回来要是有的话就买一块。”段文婷边说着边掏钱。
“文婷姐，我知道了！”二狗子拿着钱一溜烟地走了。
买完菜回来，段文婷做了好几个菜，又做了一大盆鸡蛋羹，把一家人喂的饱饱的，接着就开始烧水，烧一大锅水先给几个人洗涮干净，连二狗子和小月月也没放过，扔到澡盆里洗个痛快，然后丢到床上去。
“二狗子，你看着妹妹，别让她掉下来啊。”段文婷嘱咐。
“嗯嗯，我知道了文婷姐，你去忙吧，我看着妹妹。”二狗子小心地拍拍旁边的小月月身上盖着的被子。
沈明亮就在一边看着，突然笑出了声。
“笑什么？”段文婷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二狗子也睁大眼睛看着他。
“我在笑啊，狗子喊我喊哥，喊你文婷姐，又喊月月妹妹，合着咱们都是一辈人了是吧。”
二狗子显然才刚刚想到这个，顿时惊诧得张大了嘴。
段文婷也发现了这个问题，因为二狗子本来年纪就不大，再加上他因为之前营养不良，看上去就更小了，就也没想过让他喊月月喊侄女啥的，就是喊妹妹，结果现在突然发现怪不得这怎么怪怪的呢。
“那我喊月月什么？”二狗子有点为难地挠挠头，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
“这个，”段文婷也一直没想好，就说，“这个晚上再说，刚洗完头把头发再擦擦，等暖和了再出门。”说着又把被子拉上来，给他们裹好。
接着又拿过一包千层糕放到桌子上，跟二狗子说：“你要是饿了或者妹妹要是饿了，就吃这个，小心点吃别噎着了啊。”
“嗯嗯，月月饿了我就喂她。”二狗子点点头。
段文婷就去院子洗衣服了，她端着一大盆，还让沈明亮端着一大盆朝院子外走，衣服太多了，还有床单被罩，要是一点一点拎水回来洗那得累死了。她打算先到河边洗一遍，再用井水过一遍，最后清一遍就干净了。
走在路上，段文婷想到刚才二狗子的样子，忍不住拐拐沈明亮：“哎，你说二狗子怎么办？”
之前他们都忙着文香的事情，顾不上二狗子，本来想说把他的房子给重新搭起来，让他回段家村生活的，但是现在再想想，段文婷有点舍不得了。
凭良心说，二狗子这个人真的特别懂事，早熟脑子活，可能是因为从小自己生活自己找吃的原因，别看年纪不大，但一点也不像其他家里的男孩子那样那么调皮，到了她们家之后整天就帮着干活，一点也不抱怨，除了刚开始的时候爱偷偷藏食物之外。
而且他藏的也不是说就偷拿家里的糕点麻花那些东西，他偷偷藏的都是段文婷拿给他吃的，比如家里过年包包子的时候，段文婷就随手给他塞了两个，他就只吃一个，剩下一个藏起来。但后来段文婷说不用藏了管够之后他也就不再藏了，这么一个听话懂事的孩子。
段文婷又想到了他们冬天遇见的那天，那压塌的房子倒了的墙，以及破破烂烂的家伙什，就觉得怪不忍心的，有点想把人留下来。
“你想把人留下？其实我也想过。”沈明亮说。
“真的？那咱们想法倒是一样，要不就把他留下来吧，他睡的地点又不怎么大，一个人吃也吃不了多少，就咱们自家种的粮食都够吃了。”段文婷还挺高兴的。
“倒不是粮食，我就想着以后他长大之后怎么办，你说小的时候给吃给喝那都不算什么，学费也不算贵，咱们家不是供不起。我就是想着，你说他长大以后，男孩子基本上都是家里给准备房子彩礼娶老婆，咱们要是挣到了钱钱足够多，不在乎那点东西倒是可以。要是没混出来，只是普通人家，那家里的钱和房子，我肯定是要紧着月月和她的弟弟妹妹的，就怕养成仇了！”
沈明亮就担心这个，养大一个孩子真不是什么事，吃的又不多，他们现在也不讲究什么精英教育，也不会每天送孩子去上什么补习班，基本上就是上课，上完课回来帮家里干点活，或者没事的时候出去跟村里同龄的孩子跑着玩，什么补习班钢琴课那都没有的，洋娃娃小汽车也不在乎，一群孩子玩泥巴也能玩得开心。
养大一个孩子每顿饭多加把米就是，真不是难题，就是后面的事情多。
别说沈明亮自私，他就是这么想的，他就想把自己挣的全部的财产，他挣出来的好日子都让自己的孩子享受到，至于其他人那就要看看他有没有多余的能力了。
当然，以后如果他真的跟二狗子处出了父子情，那又是另一回事了，但现在他就是这么想的。
“那就提前说清楚。”
“什么？”
段文婷想了一会儿，一拍手，“我觉得二狗子挺成熟的，对了，如果他到我们家长住的话这个名字一定要改，我现在越叫越不顺口，听着也好难听，这什么破名字呀！总之我们跟他提前说清楚，他应该能理解的，你觉得呢？”
“我明天想想，说清楚也好。”沈明亮点头，虽然二狗子是跟段文婷一个村的，但他还是跟沈明亮更熟悉。
两个人就这么说定了，由沈明亮去跟他说，等他们再回来的时候，二狗子眼眶红红的，沈明亮倒是看上去心情挺好。
“文婷姐。”二狗子小声地喊了一句。
“以后可不能喊哥姐了，这么喊辈分就乱了，”段文婷把二狗子拉过来，“你干脆就喊我婶子，喊亮子喊叔，咱们也大概就是这个辈分。”
其实说起来，他们还真是这个辈分的，二狗子他妈原来不也是段家村的吗，因为比段文婷年纪大几岁，所以跟她不是一拨的，她们不常在一块玩不太熟悉，但是段文婷见到也是喊姐的，这算起来二狗子可不就得喊沈明亮他们两个叔和婶子吗！
“以后啊，你就在咱家住，也别客气，也别把自己当外人。该说的你亮哥，现在要改成亮叔了，也都跟你说了，以后咱们不说客气话，现在你就是咱家的人，是月月哥哥，以后咱们一家四口一块过。”
段文婷说摸摸二狗子的脑袋，她不喜欢二狗子客客气气的，把这里当成寄居的地方，虽然他确实是。但是段文婷觉得既然都住在一块儿了，那就当一家人，如果住在一起别扭，那还不如分开住，顶多他们平常可能会给他送点米面之类的。
否则住在一块还别扭的，那不是纯粹给自己找不自在吗，没必要！
二狗子连连点头，他又不是不识好歹的，两个大人都跟他说了当自己家，难不成他还要推脱几次不成。再说了，其实他内心也有一点自己的小九九，当初他亮叔和文婷婶把他接过来的时候，他其实心里就暗搓搓地想过以后要是能一直住在这儿就好了。
别跟他说什么自己一个人住自由不自由的，对二狗子来说那不如问下一顿吃什么操心，他只要冬天能睡在床上有厚被子盖他就心满意足了。
说清楚了，心情都放松了，晚上段文婷做一顿面条，里面打上几个鸡蛋，加点葱香油，一家人香喷喷地吃了一顿。
晚上要睡觉之前，段文婷忽然想到，“那院子里还有东西呢！”
沈明亮也一下子爬起来，那个县城郊区的房子里，现在还摆满了从小吃街里带出来的东西，也幸好人家那院子不像他们这院子都是篱笆土墙围成的，要不然从外面一眼就能看到。
“等明天吧，明天我去看看，看里面有什么东西，我记得有那种铁的车子，到时候我去找一下老肖，问问他有没有门路给卖出去。现在街上和学校外面都有好几辆推着车子卖吃的了，既然在咱们县能卖，那在别的地方肯定也能卖！或者干脆我自己出去一趟，不能卖的就给折成废铁，现在铁也不便宜，也能卖一笔钱。让老肖卖不太划算。肯定要出城，那车子那么大，拉去外面卖了赚的钱还不一定能回本。”沈明亮盘算着。
“自己过去？那些东西你怎么运呀，那车那么大那么重，那你自己到外面去别的地方不熟，遇到什么事也麻烦，不如就问问老肖，看他有没有办法，他路子广，抽成就抽成呗，还是保稳最重要，我可不想再遇到什么事，到时候又一团糟！我的心才刚刚放下来。”段文婷皱着眉，抱着沈明亮的胳膊，有些小紧张地说。
“赚的少点就赚的少点，安全最重要！”
“行，我知道了，”沈明亮伸手搂着她躺回床上，“明天我去那院子里看看，卖的钱到时候就分成三份，给文香一份给洋洋一份，咱们自己留一份，你觉得呢？”沈明亮扭头看她。
“嗯，听你的。”段文婷也同意这个方案，毕竟他们可都是被原来的那个段文香给折腾狠了，从她剩下的东西里得点赔偿，那也是应得的。
第二天，沈明亮就去了郊区那边，他要先把那院子收拾一下，段文婷就在家里带着二狗子给全家大扫除。
昨天下午她跟沈明亮就光在家里洗澡，洗完澡光是把衣服洗了就花了好长时间，屋子里就没打扫了，尤其是厨房。
二狗子虽然成熟懂事，干活也麻利，但毕竟还是个孩子，也没人教他整理厨房，段文婷许久没清理，灶台上都已经落上了一层厚厚黑黑的油垢了。
下午沈明亮一直没回来，直到天都黑了他才一路小跑回来。
“怎么现在才回来，东西都给老肖交代清楚了吗？他答应卖了吗？怎么搞的这么晚？吃饭了吗？锅里还有饭，我给你盛点。”段文婷一连串的问号就来了。
“还没吃呢。”
沈明亮跟着段文婷去了厨房，干脆就坐在灶台边，一边吃一边跟段文婷说话。
“车子能卖的我都跟交给老肖了。”
“这么快？今天就给了？”
“正好他闲着也没事干，东西看着多，货车一趟就给拉走了，而且没几辆我跟你说，里面发生的那事导致这些东西就没几辆完整的，之前没仔细看，车上好多地方被熏黑炸毁了，一看就是发生过什么，卖出去不安全只能放在那里，等有时间我把它给你拆了，砸一砸卖废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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