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第 60 章（1/2）
“就是”段军洋说着没说下去, 而是往沈明亮那边瞅瞅，那个意思任谁都能看出来, 是不放心沈明亮呢。
“要不我先避避啊？”沈明亮说，只不过脚步却没挪动。
“不用，有什么话直接就说, 你三姐夫又不是外人。”段文婷想想，没什么不能让沈明亮知道的事情，就让段军洋大胆的说，特意避着人反倒显得心虚，让人真以为有什么呢。
“那我就说了, 你们肯定特别惊讶，估计不信，不过听我说完。”段军洋一再重申。
“行了，快说吧, 文香还不知道在哪呢。”
“三姐, 你觉得四姐还是原来的四姐吗？”
“你什么意思啊？”段文婷皱眉，不知道他在现在这个关头说这个有什么含义。
“我是说, 我觉得四姐不是原来的四姐了, 说不定是被其它孤魂野鬼给占了身体, 或者被吃了, 然后那个妖怪变成了她的样子住在咱们家。”段军洋把他的两种猜测都说了出来。
“什么，你在说什么？”
段文婷跟沈明亮两个都一副费解的样子，他们没相信段军洋的话，而是以为他发烧了呢。
“你是不是最近没休息好, 怎么会这么想呢？”
“我这么想是有根据的，我不是无缘无故冤枉她，”段军洋连忙把自己察觉到的疑点一个一个说出来，“首先，四姐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这一点三姐你知道吧。”
“那是因为文香年纪大了，而且她不上学了在家做事，总会越来越懂事的。”段文婷辩解。
“可是懂事到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吗？三姐，你仔细想想，你仔细回忆，好好想一想，以前四姐是什么样子的？以前四姐说话的样子，她跟妈说话的样子，还有她现在的样子，你仔细想想，这像是同一个人吗？而且我没跟你说过，有一次中午放学，我跟班里的同学一块去新华书店买资料书，正好看到四姐在外面走，我就跟过去，结果你猜我看到什么？她在跟别人谈生意，卖那种特别精巧的做小吃的那种车子，车子底下还带几个轱辘，能推着走的那种。”
“你是说你们初中学校门口卖的那种做小吃的车子吧？”沈明亮想起来上次看到过的，就摆在二哥二嫂的摊位对面的车子。
“对，就是那个。”
“这个居然是文香卖出去的？”沈明亮有点惊奇。
“可不是，她说是帮别的工厂里的人卖这种小吃车的，可是咱们县附近根本没有这种厂子，而且就算有，怎么可能会让她卖呢。”
“你就因为这个怀疑你四姐？”段文婷听到这事也觉得很神奇，她想到了文香过去老是三番两次的想去县城，现在想想估计是为了这事吧，她是想出去赚钱，而不是像她说的那样想出去看看风景。她就说嘛，县城哪有什么景色能看，可也不至于因为这个就怀疑文香被换了一个人吧，还有什么被鬼附身了，这话听着怎么就那么玄乎呢！
“不止如此，你们猜我还看到了什么？”段军洋还没说出最后一个超级重磅消息呢。
“你快说呀，这种时候就别吊人胃口了。”段文婷伸手使劲拍了他一下。
“有一次，她在山上拾柴火，我当时刚发现她在县城卖那种小吃车，一直没找着机会跟她说话问问她具体情况，那天看到她就想着避开妈他们，跟她单独说说，所以我就跟着她去了山上，她没注意到我在后面，就凭空在手里突然出现一个苹果！”段军洋手里比划，五指成抓挠状，好像手里正抓着一个苹果一样。
“洋洋，你会不会看错了？你也说文香是去拾柴火，兴许她是从背篓里或者篮子里，或者自己的衣兜里掏出来的，一个苹果又不大，很容易装起来的。”沈明亮冷静的说，他跟段文婷想的一样，这什么变成鬼什么附身这种事也太玄乎了，听着就不可信。
“没有，我看的清清楚楚的。”段军洋脸色严肃，又带着焦急，恨不得发100个毒誓向他们保证，自己真的真的看到了，看的清清楚楚的，段文香手里凭空出现了一个苹果，就跟鬼故事里的一样，她手一伸，一个苹果就突然出现了！
段军洋反复描述那时候的场景，当时他整个人骇了一大跳，脚下踩出了动静，差点被段文香发现，好在他身体比意识快了一步，整个人藏在旁边的一棵树后面，没被发现，从那以后他就细心的盯着段文香。
尤其是他回家住的时候，段文香睡在里屋他睡在外屋，半夜他想盯梢，就故意很迟才睡觉，偶尔会听到里屋有各种塑料袋的声音，他也不知道那是干嘛的，总之他都听见了，甚至偶尔还会传出食物的香味，绝对也是段文香凭空变出来的，这能是正常人吗？
虽然段军洋说的信誓旦旦，一再保证，并且把当时的情景说得栩栩如生，然而这种事让根本没见过的段文婷和沈明亮两个听起来，还是觉得像在听天方夜谭。
“你真的没看错吗？”段文婷又重复了一遍，“说不定是从袖子里拿出来的，你当时眼花了，或者闪了一下神，她拿出来的时候你没看到，才造成这种误会，东西怎么可能凭空变出来呢。”
“我绝对没看错，当时我一直跟在她后面走呢，她就这样一伸手，苹果就变出来了，一个苹果就突然出现在手上，而且我晚上有时候会闻到她在吃别的东西，可是她都没出屋子，她从哪儿拿的呀？她有时候会吃那种香味很重的东西，我就睡在外屋，她出没出门我能不知道吗，本来没有那个味道的，半夜大家都睡着的时候，突然就出现了，不是她变出来的又是怎么来的，我可一点都没冤枉她。”
“三姐，你再好好想想，你想想以前四姐是什么样子的，要不是同样的一张脸，那个时候的四姐跟现在的人根本就不像是两个人！你不觉得吗？就连笑起来的样子都不一样！”
这些都是段军洋在发现蹊跷之后，一点一点观察出来的，以前的段文香是那种内向害羞腼腆的性格，她笑起来都很少放肆大笑，或者咧着嘴露着牙齿笑，一般都是抿着嘴不好意思的笑，可现在那个段文香呢，当然，她大多时候是不高兴的。
让她做家务不高兴，让她带孩子也不高兴，让她去送饭也不高兴，但偶尔笑起来也是咧着嘴呲着牙笑的，这根本不一样！要不是她们有着同一张脸，任谁都不会觉得那是同一个人！
“怎么可能呢。”段文婷嘴里还在喃喃的说着，她现在脑中一片混乱，前十九年的认知，与段军洋斩钉截铁的说出来的事实，在她内心中剧烈挣扎着，段文婷从来都是一个不信鬼神的人，她信科学。
虽然她只上到初中毕业，没有深入的学习物理化学知识，但她是相信科学的，那些神神鬼鬼的事她从来不信，就连她妈说什么算个好日子，她都是随便大家高兴就好，根本不觉得那有什么影响。
沈明亮也是如此，他是一个实用主义者，可能是以前没钱吃不饱的缘故，他的信念也是科学不迷信好好挣钱这三个，突然跟他们说，你们的一个亲人是鬼变成的，或者被鬼附身了，这谁能信啊！
但是过去很多的疑点，段文婷没注意或者她注意到了但当时无法解释，所以她自己心里就胡乱的下了一个结论的，那些难以解释的事情，一个个出现在她脑海中。
她记得冬天的时候，有一天晚上文香突然消失了，她到处找都找不到人，后来发现文香在屋里；还有她可以一个人把水缸里的水打满，速度很快，而且第二天胳膊也不疼不酸，像没事人一样；还有偶尔半夜的时候，她也好像听到睡在一旁的文香在吃什么东西，但那时候她总是睡的迷糊，就把那些都忽略过去了，真的是这样吗，世界上真的会有这种事情吗？
“三姐，你相信我，绝对是这样不会有错的，四姐早就不是原来的那个她了，已经换了一个人了，真正的四姐不知道到哪里去了。”
“不知道到哪里去了，文香，文香……”段文婷嘴里叫着文香的名字，就是不知道叫的是现在的这个文香，还是之前的段文香。
还是一旁的沈明亮先从这个不可思议的想象中回过神，问段军洋：“那现在文香到哪去了，她没回家也不在这里，也不知道她到哪去了。”
段军洋摇摇头，“但是她经常说想出去，去县城去省城，出去玩去做生意去挣钱，她经常这样说，三姐你应该也听过的。”
“既然是这样，那这一次她也许只是想打个时间差，跑出去玩两天，以为你们不会发现爹妈他们也不会发现。”沈明亮猜测。
“是吗，是这样吗？”段文婷嘴上慢慢的说，“万一错了呢，万一不是呢，万一文香出什么事了呢，我们现在就不找她了吗？”她现在脑中一片空白，乱哄哄的，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一方面因为过去的种种疑点在脑海中冒出来，让她其实有点相信段军洋说的可能是实话，但另一方面又总是觉得，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情！
“真的，她绝对不会出什么事，我们要去找她，估计她还觉得多此一举被打扰呢。”段军洋很肯定，段文婷他们或许还将信将疑，但亲眼看到过段文香种种事迹的他十分肯定，段文香绝对不是之前那个人了，她有自保能力，这一次99.99%是她自己跑出去玩了。
段文婷没说话，呆立在一边，还是沈明亮把她拉回堂屋坐着，段军洋也跟进了屋里。
几个人默然无语，过了一会儿，沈明亮把怀里抱着的月月递给段军洋，让他去灶屋坐一会儿，段军洋接过孩子，看看段文婷没说话，出去了，堂屋里只剩下沈明亮和段文婷两个人。
沈明亮拉过一条凳子，也坐在段文婷旁边，右手握住段文婷互相揪着的双手，段文婷瞪大眼睛看着他。
“你是怎么想的？”
“我……”段文婷其实现在已经冷静下来了，她不是那种因为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消息，就整天魂不守舍的那种人，刚才不在状态中也是实在是因为这件事情太荒唐了，颠覆了她的想象。
“你怎么想的？”段文婷反问。
“我对文香也不太熟，”沈明亮绞尽脑汁的回想过去关于段文香的回忆，但无奈实在想不起来，他以前就算跟段文婷偷偷摸摸恋爱的时候，找的小媒人也不是段文香，而是段家村的二狗子，跟段文香的交集其实不是太多，所以对她的变化感知的也并不明显，“你呢，你们一直相处，你有察觉到她的变化吗？”
“有，”段文婷整张脸皱着，露出个苦大仇深的表情，当然有变化的，从以前的不爱说话，变成现在这样伶牙俐齿的样子，“但我以为她是长大了成熟了，人变得大胆了，谁会往那方面想呢！”
谁会往那方面想呢？如果身边有一个人，她突然性情大变，她从原来的爱吃蒜变得不爱吃蒜，难道你会以为她被人穿越了，她换了一个人吗？不可能啊，你只会觉得这人最近发什么神经呀，或者人成熟了就是不一样了，怎么可能会往这方面想呢！
“你相信这种事吗，就是人的魂魄或者灵魂之类的换了一个，不再是原来的人了，会有这种事情吗？会不会是什么病，生了什么病，精神分裂症之类的。”段文婷突然想起她好像在哪本小说上看过的一个词语，虽然她对这种病并不太了解，但是精神分裂吗，分裂分裂，说不定就分裂出另一个人，看起来就像两个人了。
“那洋洋刚才说的呢，凭空变出苹果那件事？这也不是生病能做到的吧。”沈明亮说。
“你相信吗，会不会是洋洋看错了。”
“那你信不信洋洋呢，他是什么人你觉得呢？”沈明亮握着段文婷的手，给她力量。
“洋洋啊，他真的是一个很靠谱的人。”段文婷不得不说，农家的孩子大概都这样成熟，或者说这个年代的孩子都是这样，十六七岁就是个大小伙子了，都可以考虑开始相亲结婚了。
而段军洋也一直是很懂事的那种人，放假了都在家里帮忙干活，丝毫不娇气，不会仗着自己是小儿子，不会因为方老太偏心他就变成村里一些男的那样唯我独尊自私自利，觉得全家都应该为他奉献。不会，他不是这样的人，他是一个很可靠的人，更重要的是，他的视力也不错！都读高中了也没有要戴眼镜。
“啊！”段文婷低声哀嚎了一下，就无奈的看向沈明亮，“怎么会有这种事情啊！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原来的文香呢，文香到哪去了？”她忍不住闭上眼，用另一只手支着额头，感觉自己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了。
“现在一切还没定，不是说只是怀疑吗，等她回来我们肯定要再观察观察，兴许情况没那么糟糕。”沈明亮拍拍她后背。
“也许吧，也许情况没那么糟糕，”段文婷喃喃的说，但其实心里已经几乎是认定了，有些事情你不想的时候觉得没什么，一开始想这事哪哪都是破绽，“那我们现在就不去找人了吗，她不会不回来了吧？”
“应该不会，我觉得事情很有可能就是那样，他想打个时间差，趁着两头都不知道的时候，出去转一圈，你不是说过她总想去县城去省城去看看外面，去到外面赚钱吗？”
“对，她是经常说。”段文婷想想，当时她听了怎么就没觉得奇怪呢，文香总是想去县城，回来的时候总是很高兴，出去外面看看风景，其实没什么好看的，她还说过年轻的时候就应该去外面跑跑，多见见世面。
“你觉得是这样吗？”段文婷现在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只能向沈明亮求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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