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1/2）

温暖的阳光透过窗户钻进房间，零零散散的洒落在窗沿、地上，淡淡的药草香在空中飘荡。

屋内，年轻男子表情复杂地端着一碗药站在床边，一个看起来六七岁大的男孩板着脸坐在床边——莫名其妙昏过去，结果醒来就发现自己体型缩小的夜晨，现在脾气非常、非常暴躁。

一大一小两人在床边僵持不下，最后还是大的先让了步:“阿尘，你把药吃了，我就让你下去？”

“……”夜晨面无表情地盯着面前的年轻男子，浑身散发着抗拒的气息。

“乖，真的不苦，里面加了甘草。”男子以为他是怕苦，又想起——不由得放柔了声音，把装着药的药递到他面前，试图哄他把药喝下去。

夜晨想都没想，伸手猛地掀翻了面前这人端着的汤药。碗，“砰”的一声落到地上，碎片散落一地。趁着他满脸错愕、还没反应过来的空档利落地跳下床，朝着那一地的碎片冲了过去。

“回来！”长臂一伸，又把夜晨捞了回来，按在床上让他坐好。男子收起笑容、满脸严肃的说:“你必须喝药，否则如何能好起来。”

“我！根！本！就！不！认！识！你！”夜晨咬牙切齿地瞪着男子，一字一顿，声音有些尖锐。

夜晨的目光死死地盯着男子的喉咙，无意识的捏了捏拳——现在非常需要一个能划破这个人喉咙的工具，之前被他握在手里的剪刀好像被这人拿走了。

男子顿时沉默了，幽幽的叹了口气，很是无奈。

“你先把药喝了。”男子似乎早就猜到这药会被摔似得，老早吩咐人准备了好几碗摆在桌上，转身就又拿了一碗端在手上，似乎跟夜晨耗上了。

“……”接连又摔了两碗药后，看着锲而不舍的男子似乎真的准备了很多碗药，夜晨接过第四碗，仰头一饮而尽。

夜晨盯着手中捧着的空碗看了许久。那个人背对着自己，在桌旁收拾残局，于是他想也没想地抬手朝着他砸了过去。

似乎撞到什么障碍物似得，还没有接触到男子的碗被弹开、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一响。

收拾好桌上的东西，命人进来将地上的碎片清理干净，这才拿着两个橘子坐到床边，把橘子塞进夜晨手中，轻声询问:“阿尘，你……真的不记得我了？”

夜晨捏着橘子把身体挪的离他远了些，摇头。

“也好……不记得也好……”男子揉了揉眉心，攒眉蹙额，有着数不清的担忧。阿尘如果真的忘了，那还有机会可以弥补自己之前的错误。

不想再跟他吵架，也不想被他用仇恨的目光看着。

——这是一个机会，他可以重新来过。

“我……是你哥哥，夜琏。你是我唯一的弟弟，夜尘。这里是东域夜家，是……我们的家。”夜琏一边说，一边小心地观察夜尘的反应。

夜晨皱了皱鼻子，原来他不是知道自己的名字，只不过是刚好自己与这个人名字相同。

夜琏看他有些不舒服的样子，试探性的朝着夜尘伸手想让他坐过来，却被他“恶狠狠”地瞪了一眼。

夜琏无奈地收回手，规矩地坐在床边，继续观察夜尘的反应。

“晨曦的晨？”夜晨低头捏着橘子，仿佛刚来开口问的不是自己。看到夜琏有些错愕的表情，便知道肯定问错了，毕竟有谁会记得自己叫什么却不记得是什么字的。

于是他表现出有些不耐烦的样子，脚抵着床往后挪了挪，整个背靠在墙上，乌黑的双瞳盯着夜琏。

“是尘间的尘。”

——所以不是晨，而是尘？

看到夜琏没有表现出怀疑，反而是露出了有些心疼的表情，夜尘心里松了口气。

虽然他并不是很担心自己被发现，但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里是一个叫东域地方，很明显已经不是自己曾经所在的世界，叶黎那家伙会不会跟我一样？

心里想着“该怎么得到更多的消息”的夜尘剥开橘子，才发现已经被自己捏软了，抬头看了一眼仍旧盯着自己的男子。默默地把剥了一半、还带有一点温热的橘子放到他面前，又缩回角落。

夜琏本来还在头疼应该怎么和这个突然变小，却依旧对自己十分冷淡的弟弟相处。

还没等他想清楚，视线中就多了一个剥了一半的橘子。

“给我的？”夜琏看向抱着被子打呵欠的夜晨，心里一片柔软，面上表情却有些僵硬。

“嗯。”夜尘的鼻音有点重，总觉得哪里不太舒服，难道是对橘子过敏？

头上开始有点痒，背后哪里也有点发痒。

夜尘半眯着眼，小幅度挠了挠发痒的头，靠着墙的身子小幅度地往下滑了一点。

“阿尘可是乏了？”夜琏侧身往上坐了一点，见夜尘没有朝着自己龇牙咧嘴，便试探着身体前倾，伸长了手臂搭到他的肩上。

“……”夜尘不太想搭理他，只觉得一阵疲乏，眼皮越来越沉重。

夜琏看着窝在角落睡着了的夜尘，心里只觉得有些好笑，又有些无奈——都困成这样了还对我戒备森严，果然就算忘记了也还是……

动作轻柔的把他放到床的正中央，替他掖好被子，这才轻手轻脚地离开了房间，命人不准进去打扰。

独自一人从连接的走廊走到书房，坐在书桌前静静地看着桌上已经被揉成一团的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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