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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是啊, 怎么可能呢。”
乔音托着下巴, 轻声点了点头, 琢磨了会儿, 她猜测道:“可能是他比较看重同事情谊吧？反正他对我们队里的人也都还挺好的。”
沈家石缓了缓神, 继续道:“那你有没有想过，你每天跟他走这么近, 他说不定已经认出你了？”
听到这个问题，乔音愣了一愣，她慢慢坐起身来，轻声笑了笑:“我本来就没怎么防他, 他记得我也好, 不记得我也罢, 其实也没什么太大关系。”
他虽然不会喜欢她, 却也不会害她，这点她深信无疑。
沈家石听到这个问答，不由得皱了皱眉，提起声道:“你对他有多少了解，你就敢这么相信他？”
乔音摇头:“不算有太多了解吧，但也多少知道一点。”
沈家石不知不觉就把整个苹果啃完了, 他扔了苹果核, 去厨房洗了个手，重新回到椅子上，见沈家石张了张口，似乎还要问她关于秦息的问题, 她不由得赶在他前面，挥手打断道:“行了行了，小石头，你也别老问我关于他的事了，我其实真跟他没什么，你要是对他那么好奇，你大可以自己去找他问问。”
闻言，沈家石脸上终于重新恢复了骚包的笑容，见乔音还在码字，他也不打扰她，只坐在她旁边，东扯一句西扯一句，同她说着他知道的趣事，言语间，半个字都不涉及秦息。
还是后来临时接到一个电话，沈家石才不得不提前回去，在听完乔音的说话后，沈家石就连出门时，都是笑容满面的，然而这份高兴，一直到他出门瞧见秦息时，终于打止。
秦息穿着家居拖鞋从房内出来，他平静看着沈家石从乔音家慢悠悠踱步而出，他眸色暗了暗，不轻不重关上房门。
沈家石瞧见他手里钥匙，顿时明白了点什么，再回头一看，秦息家离乔音家不过数十步距离，想到自己临时接到的紧急电话，他气得连声招呼都没打，转身就进了电梯。
秦息抬眸看向乔音紧闭的房门，迟疑了会儿，他径直走到乔音家门口，按了下门铃。
数秒后，大门被人从里面推开，乔音瞅了瞅面色不佳的秦息，有些不解道:“怎么了吗？”
秦息双目沉沉地盯着她，一言不发，乔音不大自在地摸了摸鼻子，见他不说话，她轻轻扯了下他的衣袖，缓声道，“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自从她进了刑警队后，她不得不开始信服“你永远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这条金句，现在看见秦息如此神情，她下意识就以为是又收到什么不好的消息了。
秦息垂眸看去，她手指白净而纤细，脆弱得仿佛稍稍一折，就会断掉，他抄在兜里的手渐渐攒紧。
乔音瞧着，以为他是介意她的动作，便笑了笑把手伸了回去，秦息倏然回神。
想起她先前的反应，他竭力压制住心底情绪，尽可能不跟她起冲突也不刺激到她，他声音平静道:“我晚上的晚饭做多了，一块过来吃吧，别浪费了。”
听到这话，乔音怔了怔，有些难以置信道:“你还会做饭？”
秦息淡淡嗯了一声，面色缓和了几分，“去吗？”
乔音仿佛发现什么新大陆一般，看他的眼神顿时亮了几分，没等“吃”字的尾音落下，她赶忙拽住他，点头道:“行，你先进来坐下，我先回去扎个头发。”
秦息点了点头，看着她兴奋得像个小孩子一般，他忍不住扬了扬唇，跟着她进到她家。
印象中，这还是他第一次进她家。
与他家里的装饰不同，乔音家的墙面多是以暖黄和淡粉色调为主，加上东西摆放整齐，整体看上去既不失女性的柔和，又暗含了几分少女情怀在其中，一切显得刚刚好。
想必是来的人不多，鞋架上总共就摆着一双男士棉拖和乔音自己的几双鞋，看着那双明显被人穿过的拖鞋，秦息轻轻皱起了眉，站在原地，没有动作。
乔音说是扎头发，其实就是随意找了根橡皮筋把头发绑了起来，她出来后，见秦息一脸严肃地盯着地上唯一一双拖鞋，她不由得上前去，解释道:“这鞋就只有小林和…”她顿了顿，诚实道:“和沈家石穿过，还是很干净……”
“我不穿。”
秦息平静出声打断，听着他的话，乔音凤眸一挑，心里无端生出一股怒气，她毫无畏惧地对上秦息凝来的目光。
乔音一直都知道自己是个脾气算不上好的人，尤其是在回忆了下她跟面前这人算不上好的回忆后，她发作的话就要逼近嗓子眼。
秦息突然拽住了她的手，他垂眸看向她，低声解释道:“我有洁癖，不习惯跟别人穿同一双。”
手腕传来的热度由下至上传至她面上，她微微红了红脸，心里莫名就软了下来。
见她情绪有所好转，秦息才慢慢松开了她。
想着她去他家时，穿的是双新鞋，乔音想了想，终是打开旁边鞋柜，拿出一双新的深蓝色条纹棉拖，摆在他面前，小声抱怨了句:“毛病还挺多。”
秦息不怒反笑，他脱掉自己的拖鞋，穿上蓝色条纹棉拖，随意走了几步，便换回了自己的，他神色如常道:“走吧，我们先过去吃饭。”
乔音原以为他是想进来参观一下她家，哪想他只是穿上拖鞋，在原地从容淡定地走了几步。
“……”
倒像是在炫耀这双鞋是他一个人似的。
想到这点，乔音眉头狠狠拧在了一块，就为了一双十多块的随处可见的拖鞋，至于吗？
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听着他方才的声音，她莫名觉得秦息此时此刻十分高兴，她顺势抬头望去，他此时神色如常，瞧着与先前没多大分别，只除了看她的目光柔和了些。
她压下疑虑，见他时不时还看一眼拖鞋，言有尽却意无穷，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想着他说的洁癖一事，她把这双拖鞋收回到鞋架最底层，有些烦躁道:“大不了我以后不让别人穿这双还不行。”
“什么怪毛病。”
秦息倚着墙上淡淡笑开，好脾气得一句话都没反驳，乔音也渐渐消了气。
通过这段时间来的接触，他也大致看明白了，乔音私底下的脾气虽然跟温柔搭不上边，但她是典型的吃软不吃硬，刀子嘴豆腐心，如果不是她犯了她自己肯承认的重大错误，绝对不能跟她硬来。
乔音把拖鞋收好，带上钥匙，关上门，跟着秦息一起往他家走去。
他刚打开门，一股食物香味便飘了出来，乔音哪还顾得上粉色拖鞋的事，她直接换上它，循着香味走到了餐桌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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