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1/2）

丘山镇赵记酒楼。

赵掌柜看到沈歌很激动，见他带了十来人，忙招呼小二开了两个包厢。

吴蔚嘱咐一帮人，“要吃什么自己点，今天我请客。”

“好唻！吴师傅大气！”

赵材第一个搭腔，他最近跟吴蔚混熟了，发现这个父亲兄长口中聪明卓绝的人其实非常平易近人，所以少年心性一展露，时不时的就冒出几句俏皮话。

安置好其他人，赵掌柜拉着沈歌打算单独开个包厢谈话，没想到沈歌却带上了吴蔚。

端详了片刻，赵掌柜想起自己曾见过这人，他小声问沈歌，“上次来的时候你还说他是路人，怎得现在关系这般好？”

……

同时听到这话的吴蔚和沈歌，想起过往二人你躲我逃的日子，一时心中感慨万千。

见没人答话，赵掌柜也不歪缠，他还有重要的事想跟沈歌谈。

三人落座，小二上了壶好茶。

赵掌柜说：“上次那只虎崽很得我东家喜爱，已经送去了凉州那位的府上，因为是我寻到的虎崽，东家说开春后要调我去本家。”

怪不得赵掌柜会这么热情，沈歌贺了句“恭喜晋升”。

而吴蔚却对凉州两个字甚是敏感，他立马猜到那虎崽应该是送到了越王府，没想到沈歌捉来的虎崽兜兜转转居然回到了他手上。

“我能得东家赏识，还要多谢沈歌，今日这顿我请了！”

天降省钱的机会吴蔚自然不会错过，沈歌向来话少，他便跟赵掌柜三言两语的寒暄上了。

不过今天赵掌柜格外殷勤，观察了一会儿之后，沈歌决定暂时压下想问的话，他想看看赵掌柜还有什么后话。

等到菜上桌，赵掌柜才算铺垫完毕，说：“沈歌，年前你送过来的粉丝，现在还能再匀我一点不？还有你家的豆腐。东家知道我因为五文钱的差价拒了你的粉丝后，可是狠狠说道了我几次。”

原来在这等着呢！

“这位是我作坊的管事，出货的事还得问他。”

得到暗示，吴蔚接上了话，“赵掌柜有所不知，作坊目前有个大单因为雪灾耽搁了，三个月内恐怕都没法给你匀货了。”

沈歌走后赵掌柜后悔了很久，若不是这次雪灾他早就找上门了，毕竟粉丝的供货问题关乎着他将来能否在本家立住脚，事到如今他只能硬着头皮再求沈歌。

眼下赵掌柜有求于自己，沈歌便不再客气，他问：“我们想买药，你可知镇上哪家药铺相对公道？”

思忖片刻，赵掌柜摇了头，“不妨坦白告诉你们，镇上这几家药铺背后其实都是一个东家，所以药价一旦上涨，每家都一样，根本挑不出好坏。”

“掌柜的方便透露那人是谁吗？”

“县尉。”

吴蔚皱眉，这样一来事情就棘手了。

他们需要采买的药材众多，否则不会带这么多人来，但要是按照现在这个价格买药，却压根买不够村里人需要的量。

如今更是得知药铺背后是县尉，有官府势力撑腰怪不得连伙计都那么嚣张。

与他的担忧不同，沈歌反而觉得这是件好事，他接着问：“镇上哪家药铺最欺行霸市？”

吴蔚心下一惊，难不成他真打算杀人越货？

赵掌柜只当沈歌是想绕开无良药铺，于是点出了两家，“这两家都是县尉亲戚经营的，平日里肆意哄抬药价，还经常以次充好。”

暗暗在心里记住铺名之后，沈歌也给了赵掌柜一颗甜枣，“粉丝和豆腐我回去后再多雇些

人手，两个月后尽量给你匀一些。”

刚才吴蔚说的三个月本就是刻意夸大了时间，事实上两个月后跟方衡川结了单之后，他们就有余力给别家供货了。

得了准信赵掌柜心里踏实许多，三人一边吃饭，他一边讲起了近来镇上发生的事。

“我听说这次雪灾死了挺多人，那些冒着风雪来镇上的村民也没能领到赈灾款，有些个被逼急了一闹，反被衙门给捕了。咱这县尉大事称病，小事外出，总之只要是有事找他，保准寻不到人。唉……就是苦了百姓！”

听着赵掌柜的小道消息，吴蔚有些食不知味。

他只来过两次丘山镇，但所见所闻全都让人愤怒，而这一切的起源依然是县尉这个昏官。

饭吃到一半，赵掌柜招呼新上门的客人去了，包厢里只剩下吴蔚二人。

他压低声音凑近沈歌问：“小歌，你之前比划的手势是什么意思？”

“杀了狗官，施药放粮。”

……

有点想点头是怎么回事！

扶额反思了一下自己这个违背社会主义价值观的念头，吴蔚顾虑道：“小歌，会坐牢的，我们真要干？”

“你可是大皇子！是越王！是凉州之主！谁敢治你的罪！”可是这话沈歌不能直白的说出来，毕竟他“现在”还不知道吴蔚的真实身份。

于是他只能尽量暗示，“这场天灾里死了太多人，官府再不作为，恐怕会酿成人祸。”

到时候不止丘山镇，整个凉州以南会有无数官逼民反的百姓，后来凉州匪患猖獗，便是这次雪灾处理不当埋得祸根。

这是上辈子他调查大皇子时查到的事。当时大皇子刚刚就藩，对封地完全不了解，被官员欺上瞒下隐去了诸多详情。

后来大皇子被蒙蔽轻信了谗言，以为是穷山恶水的刁民不服管教，干脆派兵去镇压了匪患。然后这事又成了他在乡间巡查时，遭到山匪余孽刺杀的诱因。

以上才是沈歌提醒吴蔚此时杀昏官的目的，他不想这一世的大皇子依然被蒙在鼓里，白白替这些贪官污吏背负百姓的骂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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