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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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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姨收拾完最后一件长衫,刚要起身合上木箱,因为发现衣角沾了一滴泪渍,她蹲下轻轻擦拭,却怎麽都擦不干净。

老管家挂断电话:“太太上飞机了,傍晚就能到。”

阿姨声音低低的,不知说给谁听:“这时候想到先生了,之前怎麽没见她关心半句,来过几趟,他们就是看姜先生没了,小先生只有一个人,没人保护他,想要来抢他的东西。”

“别胡说,”管家沉声,“太太当事的,不会拎不清。”

“她不会,她儿子会呀!”阿姨恨道,“你以为小先生搬出去是为什麽,还不是因为他们母子俩,因为姜先生……小先生才是一个人呀!”

管家叹道:“你这是偏见。”

阿姨固执:“我看得一清二楚,心里比谁都明白。”

明知她一门心思为姜由,谁往跟前凑都要被无差别视为敌人,管家理解却无法赞同,只好撇开话题,细数一堆正往老宅赶来的同族亲戚。

姜成岩好清静,在老宅待的几年基本不见外客,朝外只说不想受打扰。他态度坚决,便没人敢来触霉头,导致他昨夜的惊险时刻只有几人目睹,到人没了,也仿佛不过是清晨一件小事,摔了牛奶,砸了瓷碗,小辈尚不在意,唯有两位老人怔忡怅然。

客房遮光帘拉了小半,细碎的阳光从缝隙渗入,姜由倚着朱红柜门,凝视另外半边随窗外微风摇摆。他要撑不住眼皮,也没有力气再去害怕阳光吃掉自己的腿脚。他合上眼睛,没过多久便感到有人靠了过来,对方仅是傍着他的手臂,他就手指战栗,好似那几个迷乱的吻仍留在掌心。

好一阵,姜由找回声音:“你是谁?”

“曲慕陶。”

“曲慕陶是谁?”

“姜先生资助的贫困生。”

姜由慢慢转过头,眼底似乎掺着那些碎光,在黑暗中明亮又湿润,他说他不知道,说话时语气平静。曲慕陶看着他,试探着伸手握住他的小拇指。

姜由躲开了。

曲慕陶怔怔,说对不起,他不是故意要隐瞒,只是一直找不到机会说,也不想靠这个关系和他认识,如果他实在介意,自己可以再道歉。

说完,他忐忑等着宣判,姜由却问:“姜成岩死了,你来看他,那他会给你留东西吗?”

“怎麽会呢,姜先生是你父亲,他的所有东西都是你的。”

“不是,”姜由说,“不是我的。”

姜家人丁不算单薄,就姜成岩的同辈兄弟姊妹已有五六人。姜家家主的逝世讣告公布,夜幕堪堪降临,原本死寂冰冷的老宅总算多了些人气味。姜家人在客厅围成一团,一开始无人出声,气氛凝滞,是姜家大爷咳嗽清嗓,问管家一句后续事宜,之后才零零散散有人搭话。

客厅吊灯罩着每个人的脸,半明半暗,人人各怀鬼胎。

他们在等姜成岩的合法妻子,姜太太,李婉。

同一时间,虞伽于镇口徒步走来,那儿坐着一堆不允许进镇的媒体记者,看他向警卫出示证件,警卫上报确认可进入后,忙架起摄像机朝脸猛拍,黑漆漆的镜头下挂着一连串尖锐的质问,无非不在好奇这张面孔和姜家背后的联系。

虞伽没有理会,示意警卫解决一个快把镜头捅到他脸上的记者,夜风吹得他额角胶布松了一角,他状似无意地瞥一眼人群,转身走进黑暗。

阿姨正沏茶,听见门口响动,见是他还愣了一愣,仿佛忘记先前那通警卫打来的电话已让她惊讶一次。

多年不见,虞伽依旧记得她的面貌,随姜由喊了声阿嬷。

阿姨领他绕过客厅上楼,站在客房门口也没缓过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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