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6章（1/2）
舒泽搀扶的老太太看见舒贝一下就哭了, 舒贝忙迎上去，舒老太一身朴素的灰色衣衫, 因为常年下地, 微微驼背，脸上的褶皱饱经风霜。
她快步走过来, 抓着她的手哽咽的不行：“这两个天杀的！做的这叫什么事儿呀！小贝呀，奶奶看看，你没事吧？没受伤吧？”
舒贝泪蓄在眼眶, 摇了摇头：“我没事奶奶。”从小在农村长大，唯一对自己好的也就是舒老太了，那时候自己挨打了总跑去找奶奶, 她就会把藏着的糖给她两块。
后来她不止一次从舒立国的嘴里听说, 本来舒泽出生后他想把自己卖掉的，觉得都有了自己的儿子了, 还养个赔钱货做什么？
每次他生气就会指着她的鼻子骂, 要不是你奶奶护着死活不让卖掉，你以为我能把你养这么大？果然是个白眼狼。
所以她讨厌舒家的每个人, 唯独对舒老太还算亲近, 出了这种事, 她就算早习惯舒家夫妻的为人, 难道就不委屈不难受吗？别人看着她淡定，可其实她根本连个倾诉口都没有。
姜承把其他两个赶去学校了, 一踏进公安局大厅, 就见着舒贝撇着嘴委委屈屈的哭, 他才想起来，从出事到现在，都没见过她痛快的发泄一次。
“少爷。”程扬走过来：“警察在等着了。”
姜承嗯了一声，走到舒贝身边时，感觉衣服被扯了下，他一回头，舒贝红着眼说：“你好好说。”舒贝都从程扬那里听说了，他耿直的有一说一，连给自己开脱下责任都不会。
姜承眼里染了笑，伸手揉了下她的头发，进办公室去了。
舒贝拉着舒老太坐下，舒泽坐在另一边，一脸的不高兴，但显然是被叮嘱过，绷着嘴不说话。
舒老太轻声安慰了舒贝几句，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你说这叫什么事儿啊？这么大的人了，这种糊涂事都能做出来！哎。”
哭了一会儿收了声，拍着舒贝的手：“小贝，你打算怎么办呀？”
舒贝说：“这事儿已经触及法律，就依法办事。”
舒老太一脸的愁苦：“他们俩个是罪有应得，可你说，他们要是坐牢了，你和小泽可怎么办？你们还要念书，我这把老骨头也供不起啊！”
“我不会用您的钱的，我自己想办法。”舒贝不可能在出了这种事后，再用舒家的钱，哪怕舒老太对她不错。
舒老太唉声叹气的：“小贝，奶奶知道舒家对不住你，奶奶本来没脸跟你说，可，可为了小泽，他们坐牢小泽就毁了呀？你实在气，奶奶帮你打他们两个混账东西！赔偿也行！就是，就是别让他们坐牢行不行？”
舒贝抬手拭了下眼角，她不是天真的小孩子，看见舒老太的时候就知道她为什么而来，也许她是真的存着心疼自己的心理，可舒立国是她儿子，舒泽是他亲孙子，她的心会偏向他们太正常了。
看舒贝不说话，舒老太也觉得尴尬：“就算奶奶求你，他们坐牢了，这个家就散了呀，要是他们出来后还对你不好，奶奶跟他们拼老命！”
舒贝轻叹了口气，面对还算疼爱自己的奶奶，她不可能像对爸妈那么硬气，不如说，她能理解她，一把年纪了，儿子儿媳双双被抓了起来，那就跟天塌了一样。
“要我不追究可以。”不如说，舒贝也在等一个机会，一个可以做主的人：“我有个条件。”
舒老太忙问：“啥条件，你说。”
“我要把户口迁出来。”舒贝昨天就开始想这件事，她觉得不趁这次机会，以后就难了。
舒老太脸色一变：“小贝，你这是打算不认他们，迁出舒家了？”
“奶奶。”舒贝认真道：“我爸妈连这种事都做的出来了，要是我继续待在舒家，以后我念书和结婚还能由得了我吗？您不舍得舒泽毁了，就眼看着我毁在他们手上吗？”
舒老太局促的搓了搓手：“可，可你还是个孩子，你迁去哪儿啊？”她在心里叹口气，其实不想让她转户口，当年方洁跟立国结婚三四年都没个孩子，去查也没查出问题，没办法，便领养了舒贝。
他们那里有个说法，生不了孩子就抱养一个，然后就能引着女人生孩子，有的人就真的灵，方洁怕自己生不了舒立国不要自己，就让娘家帮忙抱养了舒贝。
来舒家时舒贝刚百天，刚开始夫妻俩对这个孩子还行，结果还没到一年，方洁真怀孕了，还是个男孩儿，舒贝的地位急转直下，本来家里条件就不好，舒立国更不想要她了。
可舒老太觉得舒贝是个有福气的，不然怎么领养了她就生了呢？就护着不让卖，方洁后来也说，养都养这么久了，以后就当多个女儿孝顺，结果谁知道他们是拿女儿这么来给自己谋利的！
迁去哪儿？舒贝眼神有些茫然，身后的程扬道：“你没满十八周岁，是不能独立迁出户口的。”
舒贝有些急切：“那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倒也不是，毕竟你的情况比较特殊，申请的话会酌情处理，尽管如此，你也没办法自己一个户口，迁到亲戚户口本上倒是有可能。”
亲戚？舒贝拧眉想了想，如果说勉强算亲戚的话，也都是舒家那边的人，舒立国还有个妹妹，他们一家子在县里，从小也不怎么待见自己，别说人家无缘无故能不能容纳她，她自己也不怎么愿意在她家落户。
“这样吧。”舒老太说：“你要是不嫌弃，就落在奶奶的户头上，他们想干什么也拿你没办法是不是？”
舒贝有些犹豫，虽说奶奶对她好，可毕竟也是舒家的人，从这次就看得出来，出了事她肯定是向着他们的。
舒老太怕她不同意：“就一年你就十八周岁了，到时候你想独立出去奶奶绝对不会拦你的，你怕他们干涉你上大学，那户口本就你拿着，他们想从奶奶这里做什么肯定是行不通的。”
舒贝轻叹口气，也没别的办法了：“那行。”
舒老太心放了下来：“奶奶去见你爸妈，顺便跟他们说一下。”
舒泽和舒老太进去见他们夫妻了，一个警察出来道：“舒贝，林铮说想见你一面，你要见吗？”
“不见。”舒贝不用想都知道他想干什么，无非就是想让她不要追究，然后减轻罪行，或者用他一贯的手段，拿钱来砸，舒贝缺钱，但她更想让林铮去坐牢。
林铮出院后录了口供，着重咬死姜承是故意伤害，是在他没有继续伤害舒贝，而且已经没了反抗能力的时候，给了他最后一脚，彻底让他丧失了做男人的能力。
所以警局又传唤姜承，姜承本来不怎么在意，他本来就是故意要废掉他的，但舒贝那句好好说，让他在录口供的话锋一转：“当时生气，打的时候根本没分哪儿是哪儿，纯属意外。”
警察用笔敲着桌子：“第一次做笔录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姜承油盐不进：“我一个小孩儿，当时太慌乱了没记清楚，睡了一晚上脑子清醒了。”
警察差点笑出声，小孩儿？他没见过哪个小孩这么狠，直接就断人家命根子的。
这一上午几人就在警局没离开过，因为林铮和姜承各执一词，警察便得取其他目击证人的口供，他们这边的人自不必说，肯定都是向着姜承的，当时在场的除了他们，还有方洁。
那就更好说了，方洁现在还有求于舒贝，林铮废了，还得坐牢，方洁那么明哲保身的人，肯定不会再向着他说话，一致说姜承是见义勇为，两人厮打的时候无意踢到的。
但最后怎么判决，还要看检察院，舒贝答应了不追究舒家夫妻，却也不可能立刻放出来，检察院会因为她的原谅从轻或者免于处罚。
舒老太带舒泽走的时候还想让她回家住，舒贝也拒绝了，因为程扬还有事要处理，姜承这边和舒贝这边都得他办，最后只有舒贝和姜承一起出了公安局。
“吃什么？”姜承见她又成了那副淡淡的模样，其实很想把人按在怀里，让她在自己身边痛痛快快的哭，但是一向做事毫无顾忌的他，就是不敢对她唐突，他可不想让舒贝把自己跟林铮划为一类人。
“包子吧。”舒贝见对面就有一家。
两人点了四个包子两个菜，姜承咬了一口，想起她做的饭，问：“你搬哪儿了？”
“信阳小区。”舒贝恍然想起手机的事：“你送我的手机，多少钱买的？”
“没多少，怎么了？”姜承皱了皱眉，有种不好的感觉。
果然，舒贝拿出手机看了看：“这东西太贵重，本来我不应该收，可它救了我一次，我想把它买下来。”
姜承心里不舒坦：“送你的就是你的了，我又不是卖手机的。”
舒贝看了他一眼，给它推了过去：“你要是不收钱，那我就不要了，我自己再去买去。”
“哎？你这丫头片子怎么这么……”
“这么什么？”舒贝睫毛忽闪忽闪的：“学弟，你别忘了你还比我小一岁！”
“少跟我提这事儿！我知道自己多大！”姜承气结：“行，买买买！三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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