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破碎的亲情焚于大火(1/2)
不会违背妹妹要求的黑瞳自然说收手就收手, 连迟疑都没有。
当然, 这不仅是为了白心, 也是为了他自己。即使不按最初设想订制的剧本来别有生趣,也不能因冲动与嫉妒失去理智。
他在青夕印象中应该是完美的。
白心嘻嘻直笑:“回神了?对我们来说, 最好的登场时间不该是现在。我们还有很多很多可利用的傀儡,哥哥何必亲自下场,最终大boss一出面就团灭,以后戏还怎么演下去?”
“不要说戏, ”黑瞳无奈地拍拍她头顶,“不然对那些拼命想打败我的人多失礼。”
白心歪着头想想,纤细如雪的睫毛眨了眨:“好吧不说戏,我们回去啦。这一趟收获的不少, 还能再观望一段时间。我们这还没开场你就给人家来个终焉,让他们有了免疫力,以后就起不到惊吓作用,多对不起我们先前的积累!”
妹妹的要求他从来不反对。
“知道了……堇青。”
收到呼唤,堇青立刻在最短时间出现。
“王。”
黑瞳嘴角一勾:“那天在矿山上的所有人,你去引导他们离开玛瑙国。”
堇青一愣,那月色下的尸骸浮现他脑海,画面无比清晰, 引导他们离开?
他犹豫道:“可是, 我记得那里没有活人……”
“的确, 没有活人。”黑瞳眯着眼, 似有邪气滋生, 他意味深长地说,“你的理解能力好像不太好,那么我说的清楚一点,那天在矿山上死去的所有人,引导他们离开玛瑙国。”
死去的所有人?死者。
堇青忽然想起王的能力,死者复生同样违背常理,那些死去的人都成了王的傀儡。
“是。”
死去的人包括南帝汶贵族、神教下属三大佣兵团团长和矿山的工人,他们将变成王的死士,混入人群。
黑瞳牵着妹妹化开空间,进去前,他顿了顿,低头环顾了一圈已成废墟的翡翠城,笑了:“我好像是做得夸张了些,明明这连准备运动都不算……毕竟,这不是结束,只是一切开始前的准备。再见,最后再见,青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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琼台高顶,云雾缭绕。
沉暮站在其高台边缘眺望远方,隔得太远即便是他也很难感知到玛瑙国的情况,更何况还有强力的宝石之界阻挡他的五感。
青夕大概又会把动静闹大,连亚人种和特编的那群异能者也去了,沉暮几乎能想象到那群人会做出怎样出格的举动。
“唉……”他猛然察觉到自己在叹气。
太高的地方,反而风平浪静,脚底下的云层如波浪轻晃翻滚。
时有微风掠过,吹起他鬓角散落的黑发,丝丝缕缕,他深刻有型的五官被朦胧的云团隐藏,看不真切。
“你能看到什么吗?”
优雅缓慢的男音从身后传来,声线与语气从容淡薄,像是随口一问。实际上,德音的确是问得随意。
沉暮回过头,慢慢走向他,面前这个浅金色发丝的漂亮青年也是他忌讳麻烦的对象:“我能看到什么你心知肚明,没必要多此一问。德音,你打算留我到什么时候?”
德音垂眸望了眼脚下的缭绕的云雾,睫毛遮掩了他眸底的情绪,他似笑非笑,嘴角始终保持在一个固定的弧度。
“比起我这华丽贵气的城堡,你更喜欢破旧阴暗的城主府?”
沉暮平静的表情也有了变化,他笑了一声:“这话我也想问你,比起生母待过的破旧冷宫,你更中意这空虚雍容的宝座?”
沉暮算是比较了解他。
德音脸上淡薄的笑意缓缓收敛,他目光冷淡了许多:“沉暮,就算是你我也会生气的,我不喜欢回顾过去,缅怀与留恋都不需要,你应该知道。”
“真的不需要?越是这样,越证明你在意…”沉暮说到这顿了顿,注意到对方降至冰点的气氛,他无意惹怒他,只是想试探他的底线,他换了个话题,“你想要玛瑙国?”
德音笑容的弧度又降了些,淡淡道:“谁知道呢。我说想要整片大陆也没人不信,那么,我说得话是真是假,谁会怀疑?”
没人怀疑他,也无人全身心信赖他,他看起来拥有一切,实际什么也无法握在掌心。
“十多年了,”沉暮望着他感慨,“你还是和那时候一样。”
那么孤独,孤零零地站着,身边没有任何人靠近。
德音目光微动,倒不是因为沉暮说的话,而是初腾的消息传到了他耳边。
他少见的露出些意外的表情,但倏然又满意了,他笑了笑:“沉暮,你可以回平仪岛了,即使没有你,我、他们,命运线依旧按照它的进程走过,世事果然难料。”
沉暮愣了一下,想问点什么,又看出对方不打算告诉他。摇摇头,只能回去问问栖池。
德音说完转身离开,丝毫不留恋。
沉暮虽是他渴求的助力,但他一直在拒绝他。
不过德音不会杀他,也不会刻意与他为敌。
毕竟,无趣的人生总归要有些特殊的点缀。
于德音而言,沉暮和青夕就是他眼中平凡无奇的世间,点缀在其上的光点。
这光点和他整个人生相比较实在太微弱,但他也不需要什么希望与光明。
掌握在手心的东西始终会溜走,长久的东西总归是不存在的。
他的人生永远都孤寂又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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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瑙国的事就这样了结了么?
沉暮非但没有可回归的轻松感,内心反倒涌现了丝丝不安,疑惑盘绕在心间久久不散。
以他对德音的了解,玛瑙国那么容易度过此次危机,反倒证明其中有祸患留下,而德音不仅清楚,还对此喜闻乐见。
沉暮回眸望向琼台之外的虚空陷入忧虑。
曾经,他和栖池预感到的灾难与战争估计比他们想象中来得更快更猛烈。
回归的南帝汶贵族杰禄优先拜见了他‘敬仰’的陛下,不对,应该说曾经敬仰。
他现在意识与身体都被黑瞳控制,他如同一个提线木偶,没有自己的主张和感情。
看着下方与以往一般无二,没有任何异样的臣民,德音微微眯起了那双浅金色琉璃似的瞳孔,他笑了笑,似乎将一切掌握,由此得来的从容。
他打量下方垂首跪拜的男人,目光笃定,慢条斯理道:“你好像有些变化。”
杰禄一愣,疑惑地抬起头:“陛下,是哪里的变化?”
德音沉静的看着他,露出如往常般恰到好处的笑容:“算了,这样也不错。”
暗藏的危机感,操纵者在哪?他想做什么?不知道,也是件有趣的事。
“陛下,很抱歉未能为陛下将玛瑙国收入囊中。”杰禄看不出陛下所思所想,诚惶诚恐地说。
德音微微一笑,目光幽幽盯着某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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