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练（1/2）

国庆假期之后，大学的生活就真正开始了。课表每天排得满满的：现代汉语、古代汉语、古代文学史……一个一个连轴转，刘明璐和舍友们每天奔波在各种上课的路上，日出而出，日落而归，每天累得跟狗一样。宿舍生活还算热闹和谐，几个姐妹虽经常小打小闹的，但感情总归是不错的，除了宋欢明里暗里老是挑刺儿外。刘明璐一般不理她，但是过分了，她也直接怼回去，杜晓兰和谭芳芳倒是为人公允，因而和刘明璐很是合得来。好在大家都不记仇，分了合，合了又分是常有的事，毕竟寝室就只有四个人。除了上课，大家都还有各种社团活动，谭芳芳是经济学会的骨干，经常和王宇一起组织研讨、调研和辩论赛之类的；杜晓兰常常组织环保活动，刘明璐和宋欢就要以话剧社的排练为主了，晚上或者周末常常要去排练，毕竟是年度大戏，谁也不敢懈怠，因此四个人都很忙，常常周末都聚不到一块儿。高强度的学习，丰富的社团活动，常常几个姐妹一回到宿舍，就瘫倒成一滩泥似的，几个人常常狂喊：大学生活怎么这么累呀？

刘明璐比大家又更要忙碌些，除了这些，没事的时候她照例地周末要去姜丰家或者姜丰父母家。几个舍友常常问她：你怎么这么忙呀？成天不见人影，周末都不跟我们一起过的？她也很无奈，又无法过多解释，只说去一个伯伯家。舍友们总觉得她一到周末就神神秘秘地，却又不好问。姜丰隔三差五的打个电话，有时候调侃她几句，有时候询问一下姜伯父的病情。而且他的电话总是霸道无比，明明没什么重点，却无论白天黑夜，上课下课都要你接，不接就给你使劲儿打，不过刘明璐也有办法对付他，直接按掉关机。每次她接姜丰的电话，都避着大家，弄得神秘兮兮的，宋欢尤其好奇，总想弄清楚她的秘密。

“哎，丫头，有点契约精神好不好，说好了不能关机的！”姜丰蛮横地说道。

“你也有点儿良心行不行，大叔，我上课，我睡觉不要打电话行不行？你压根儿就没什么大事儿！”刘明璐反唇相讥，“而且，你这样霸道打电话，我同学都对我起疑心了，你不想暴露就低调点好不好！”

“万一我有急事儿呢？好吧好吧，以后，我注意点儿行了吧！有事儿打电话，一般情况发微信。”姜丰只好妥协。

除了电话，姜丰竟有快两个月没露面了，不过网上倒是时不时有些他的新闻，一会儿在拍电影，一会儿在拍综艺什么的。刘明璐现在居然经常留意他的八卦新闻，她自己似乎都没发现自己的这些变化。为了低调起见，没什么大事，他们一般都是微信联系。刘明璐每次都按时跟他汇报姜伯父的情况：“第三次放化疗结束，目前正在调养中。”“今天姜伯父心情很好，吃了些海参小米粥，他意志很坚强，对自己很有信心。”“你该打个电话，自己问候一下伯父。”每次不管刘明璐发什么，姜丰基本都是回复：嗯嗯，或者：知道了。偶尔他也调侃一下刘明璐：汇报一下你今天的生活，刘明璐遇到这样的情况，一般都是回复一个翻白眼的表情，就不再理他。有时候遇到姜丰穷追不舍的时候，她就简单回复一下：自习，或者：排练。

沈志浩经常来找她，基本上刘明璐不是和舍友一起上课吃饭，就是和沈志浩一起排练、自习和吃饭。沈志浩也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学姐学妹们眼里的校草之一啊，虽然刘明璐不想，可是理所当然就成了众矢之的了，丁一菲每次见到她都不冷不热、爱理不理的。当然，不只是丁一菲，文学院很多女孩子都来打听她，有羡慕的，当然也有嫉妒的。总之，刘明璐俨然已经成了很多女生议论的对象，更何况宿舍里还有个宋欢经常有意无意、添油加醋地放点料给他们，于是学校里关于刘明璐的传说就很多了。刘明璐素来不在意这些，她才不管别人怎么说呢！她只想跟随自己的内心而活。

一个星期天的晚上，探亲的譬如刘明璐，回家的譬如宋欢、杜晓兰都回来了，唯独谭芳芳还没回来，这是一周中难得的休闲时刻。刘明璐洗好澡，从浴室走出来，宋欢在边敷面膜边玩手机，杜晓兰在听音乐，刘明璐拿起手机看了看，都八点了，可是谭芳芳还没回来，她于是问道：“晓兰，你看见芳芳了吗？平常这个时候，她打工早结束了啊？”杜晓兰被她这么一说，也看了看时间，“是啊，按理说应该回来了呀！”她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哦，对了，听她说起过今天经济学会好像有什么活动。”刘明璐有些担心，正想着打个电话给谭芳芳问问情况，这时门突然开了，一声“我回来了！”伴随着谭芳芳进来了，她的样子有些疲倦，但脸上红扑扑的。“你干嘛去了？今天这么晚？我都有些担心了。”刘明璐急切地走过去，杜晓兰和宋欢也看着她。谭芳芳揉搓着刘明璐的脸：“哦，好璐璐，没来得及告诉你，抱歉，让你担心了！”说着，她赶紧坐下。“还不是你们那个戏剧社的事？”她打开水杯喝了一口水，继续说道：“你们戏剧年度公演是学校的头等大事儿啊，我们和外联部负责拉赞助啊！”刘明璐有些疑惑：“我们不是有学校的拨款吗？”谭芳芳笑着说：“那哪够啊，学校拨一部分，门票收入是一部分，剩下的就摊到我们经济学会和外联部了。”刘明璐若有所思：“哦，原来是这样啊！都没听沈学长提起过。”谭芳芳接着说：“王宇学长经验丰富着呢，早早开始行动了。他到我打工的培训学校等我，一下课就拉我去跑企业。”刘明璐说：“结果呢，咋样？拉了多少赞助？”谭芳芳摇摇头：“要想企业掏钱，可真不容易！今天收获不大！”她的眼里突然放光一样：“不过，王学长可真厉害啊！他跟那些企业家摆事实、权衡利弊，讲商业利益，可真是头头是道啊，我算是见识了！”刘明璐微笑着看她，当一个女孩崇拜一个男孩时，嘴里、眼里和心里都是他，藏都藏不住，只是也许全世界都知道了，唯独她不自知。她没有说破，只是问她：“那你饭还没吃吧？”谭芳芳开心地说：“和王学长一起吃的！”听她说到这儿，杜晓兰和宋欢已经忍不住笑了，杜晓兰笑着说：“有戏！”谭芳芳还没明白她说什么，宋欢走过来：“你一口一个王学长，嘴里是满满的幸福啊！”说罢哈哈大笑起来。谭芳芳这才明白，她的脸“唰”一下就红了，她站起来捶了宋欢几下，宋欢大笑着跑了。谭芳芳十分不好意思地说：“我只是觉得王学长很厉害，很有头脑，我要跟他学的地方太多了！”刘明璐笑着说：“张爱玲说：一个女人对男人的爱，大抵都是从崇拜开始的。”谭芳芳过来拧她一下，“你也跟他们一样取笑我！”刘明璐“哎呦”一声，不断求饶：“姐姐，不敢了，饶了我吧！”宋欢突然跑到刘明璐面前问道：“那璐璐，你也应该很崇拜沈学长吧？”谭芳芳大笑道：“看吧！搬石头砸自己脚了吧？”刘明璐冲她挤挤眼。宋欢不依不饶，继续问道：“璐璐，你现在是不是在跟学长谈恋爱啊，全世界人民都想知道啊！”刘明璐略一思考，转身抬起下巴，冲宋欢：“是啊，怎么啦？”宋欢急了，一把扯下脸上的面膜，“真的假的啊？真恋爱了？我以为你们是哥们儿呢！”刘明璐一本正经地说：“是啊，你赶紧去告诉全世界人民吧！”谭芳芳听了，慢条斯理地说道：“不是吧，据我观察不像，璐璐不像是个恋爱中的女人。”她说话的语气听起来就像个算命先生。杜晓兰也嚷嚷：“我附议。就你笨，宋欢，恋爱中的女人哪像她这样，她是学习狂加工作狂。”宋欢走上去捶了刘明璐两下，再回到自己位置坐下，用手轻轻拍打着脸，让皮肤充分吸收面膜精华，她接着说道：“我可是学长的头号粉丝，你可别跟我抢！”刘明璐冷不丁抢白她：“你们俩要是两情相悦呢，我还算是抢，你就是个单恋，何谈抢啊！”宋欢气死了，站起来：“你就是要气我咯？”刘明璐看她真急了，赶紧过去，按住她，让她坐下，然后一板一眼地说道：“别急啊，我可得声明啊，我和学长是老乡，学长待我是好，可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我呢，挺喜欢跟他一起工作学习的，挺受益的。你们怎么那么狭隘啊？男女之间难道除了爱情，就不能有点别的吗”宋欢噘着嘴：“你就不能不理他？我看他就是对你有意思！”刘明璐瞪大了眼睛，“我为什么要不理人家啊？我们有好多工作要做，你知道的，戏剧社的事可是头等大事！我活得坦荡，为什么要不理他！再说了，姐姐现在对他没感觉，可不代表将来没感觉哦！”说完，一直冲着宋欢得意地歪脑袋眨眼睛，宋欢气得快要说不出话来，杜晓兰和谭芳芳乐得不得了，杜晓兰说：“这话没毛病，宋欢，你加油吧！趁他俩生米还没煮成熟饭！”“哈哈哈……”谭芳芳大笑了起来，刘明璐无奈地看着他们，宋欢则翻了一个又一个白眼。

转眼已近12月底，他们的年度话剧进入正式演出前的三次联排，这三次联排，灯光、道具、音乐以及所有演员必须就位，跟正式演出是一样的。今天是周五，晚上第一次联排，繁漪由刘明璐扮演，宋欢后备在旁边看着，她才不看呢，在舞台一侧玩手机。刘明璐按照导演的意思，近期吃得比较多，可是也不见怎么胖起来，除了脸圆润了一点。所以她只好在衣服上下功夫了，除了把旗袍改得更合身，胸和屁股处还垫了点东西，她站在镜子前打量自己，还真的有点少妇的感觉了，整个人显得丰腴一些，身材前凸后翘的。好了，形象上更接近了，她觉得自己更加有信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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