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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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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

顾维桢微微瞪大了眼, 脸上是难以掩饰的错愕。

这不是一个蜻蜓点水的亲吻, 而是带着慌乱与惊恐的热切, 毫无章法,却用力到像是在咬人。

有些尖锐的虎牙戳到了唇角上, 顾维桢几乎已经尝到了唇边的铁锈味。

但这是牧归荑第一次主动亲吻顾维桢。

惊讶之后是无法抑制的欢喜,所以顾维桢没有躲,而是搂住了牧归荑的腰,纵容着她对自己嘴唇的“蹂|躏”。

怀中逐渐有类似低泣的声音传来。

牧归荑终于退开了些许, 将脑袋搁在顾维桢的肩膀上,抓着她衣角的手用力到指节泛白也不自知。

顾维桢轻轻揉了揉牧归荑的脑袋,如先前一样, 温柔地亲吻她的侧脸、耳垂、头发,直到她逐渐冷静下来。

不知沉默了多久,牧归荑才再开了口:“……我很害怕……”

顾维桢轻抚着她的背安抚着, 一边引导性地问道:“怕什么?”

“我……我怕……”牧归荑的声音有些颤抖, 似乎还有点哽咽, “我怕再也见不到你了……”

人说生死关头总是容易大彻大悟, 牧归荑也不知道自己算不算大彻大悟,却也足够她看清一些东西。

那辆车笔直地撞上来的时候,牧归荑的大脑一片空白。

纵然她已经提前预知到了危险,并且也为之做出了应对措施与准备, 但那也并非是完全的。

这是牧归荑第一次明确地感受到某种“杀意”。

她莫名就有所感觉, 那车上的人是真的想要他们死, 连加速冲过来的时候都带着一股子视死如归的疯狂。

说不怕是不可能的。

早前牧归荑遇到的最严重的威胁不过就是来自傅时雨的捅刀, 感受到的最鲜明的爱意也不过就是来自于恨她恨得牙痒痒、想尽办法抹黑她名声的杜洵美。

然而她们或许怀着鲜明的恨意与企图,但都远不至于想要让她去死。

——杜洵美或许想过,但也只是维持在“想想”的程度而已。

而她们的手段或卑劣、或阴险,但最终都是单枪匹马地出现在她面前,牧归荑只要稍微警醒一些,就能一巴掌轻松地扇回去,还能扇得她们找不着北。

唯有这一次不同,未知来源的恶意以令人毛骨悚然的决绝冲到她们的面前。

若非提前警醒、若非运气好,这时候她们可能已经是一具尸体。

不论后续之中,警方是否能够查明真相为她们申冤,对于已经不在了的人都没有任何意义。

无知无觉地躺在地下的人,不知欢喜,不知愤怒,不会笑,不会哭,更无法再见到活着的人。

在牧归荑跳下车的时刻,她脑海里想的不是逝去的母亲,不是自己艰难的过去,不是期望的未来,而是闪现了顾维桢的脸。

从二十几的温柔美人到十几岁的孤僻少年人,再到更久远的过去。

在那一瞬间,牧归荑终于想起她们真正意义上初见的场景。

那是在她更小的时候,十岁上下的顾维桢被父母带着,出现在她的面前。

彼时她正趴在母亲的病床旁,来探病的客人惊醒了昏昏沉沉的她,然后她一抬头,便对上一张陌生的脸。

十岁不到的小姑娘说不上什么风华,但也足够精致漂亮,尤其是她在看过来的时候,抿起唇角露出一个浅笑,便如春风拂面。

虽然知道那只是出于礼貌的微笑,但这不影响那姿态足够赏心悦目。

年纪更小的牧归荑几乎立刻就对这个大姐姐产生了好感。

两边的家长需要私下交谈一些事情,便将两个孩子赶到一边去玩。

小牧归荑记着自己是小主人,听话地带着顾维桢绕着附近到处逛,但实际上也没有逛出什么名堂。

小顾维桢也不恼,只是好脾气地跟在她后面。

逛到最后,年幼的牧归荑终于到了极限,通红着眼睛,蹲在角落里,憋不住红了眼睛。

面对病重的母亲,说不惶恐是不可能的。

先前小牧归荑已经哭过几回,但她也发现每当她哭的时候,爸爸妈妈都会很难过,当她笑的时候,他们也会跟着笑。

于是那之后小牧归荑便不再当着妈妈的面哭。

但才四五岁大的小孩子有什么理性可言呢,她能在妈妈面前忍住眼泪已经算是懂事了。

哭到一半,小牧归荑才想起来面前还有另一位客人,顿时又有些不好意思。

然而小顾维桢只是很温柔地看着她,并没有厌恶嫌弃或鄙夷,她也知道牧阿姨病重的消息,对待这个小妹妹也很包容。

等到小牧归荑反应过来,通红着一双眼睛呆愣地看着面前的小姐姐,顾维桢对着她温柔地笑,伸手拂去她眼睛的泪珠。

“不要太伤心,牧阿姨一定会没事。”小顾维桢安慰道,“她那么爱你,怎么会舍得离开你呢。”

之后的事情牧归荑都已经记不太清了。

除去某些天赋异禀的人,小孩子并没有很好的记忆能力,浮现在脑海里的记忆都是支离破碎的画面,有时候牧归荑都恍惚那是不是就只是自己的一个虚无的梦境。

那时候她确实被安慰到了,小孩子总是很容易信人也亲人,不会深想背后的含义,只能理解字面的意思。

而且后来牧湘君也确实病愈了,又陪了牧归荑五年的时间。

等到后来的时候,牧归荑也已经学会了自我安慰,独自舔舐伤口,自然也就将过往的记忆打包丢进了记忆河流的深处。

但那些记忆就像是一块块石头,并不会随着水流被冲走冲散,而是顽固地落在河底,被磨平了棱角之后,就悄无声息地在某个时刻浮现出来。

有些记忆浮现得毫无征兆,也毫无意义,但却能让多年后的人品味出旧时记忆中的深意。

因为爱,所以舍不得。

因为在意、因为喜欢、因为深爱,便能感同身受,甚至为之欢喜忧愁,恨不得天天守在她身边,只逗她笑让她开心,舍不得她哭舍不得她愁,更无法接受永远都再也见不到她这个事实。

这世上的爱有很多种,但本质上都是一样的珍重与不舍。

在那一刻之前,牧归荑不敢说她爱顾维桢。

这一字能说得太容易,却又太沉重,牧归荑不敢将之背在身上。

顾维桢从来都待她温柔,珍而重之,又兼之她从来都是主动的那一个,所以牧归荑从未想过未来,甚至连现在都未曾多想过。

何况她们如今才认识多久?虽说之前有各种各样的前缘,但她们真正的相处加起来实际上还没有满一年。

牧归荑潜意识里总认为爱情二字太远,似乎不与轰轰烈烈联系在一起就难以显现似的。

她们之间似乎又太过平淡,日常相处自然得像是一汪清泉,没有碰撞,没有苦痛,非要说的话,大约也就是细水长流的互相敬重。

曾经牧归荑以为顾维桢或许是真的喜欢她,但她自己的感情未必能回报这份温柔。

直到她以为自己或许会死的那一刻,她才陡然惊觉,原来不知不觉间,顾维桢在她的人生里已经占据了那么多的空间了。

原本她以为自己早就已经看淡生死,人生得过且过,死了也没什么值得惋惜。

但在那一刻起,她却突然开始害怕起来,怕的不是死亡本身这件事,而是害怕她再也见不到顾维桢了。

爷爷尚有子女后代养老,还有小师妹做传承,没什么需要她担忧的,但顾维桢只有她——

说来好笑,明明顾维桢家业权势惊人,又不少“朋友”,但牧归荑莫名就觉得她与自己才是一类人。

都是被隔绝在这个世界外的孤身旅人,她们恰好遇到一起,又恰好都与世界格格不入,于是便顺理成章地报团取暖。

如果她不在了,顾维桢或许会很伤心吧。

就像她也完全无法想象以后的人生中失去顾维桢的场景。

她们明明才相处了不到一年的时间啊。

牧归荑茫然,却又因为控制不住的本能很快认命。

感情这种事,本来就不是单纯的以时间作为衡量筹码,否则又怎么会有“一见钟情”这个词呢。

更何况她们又不只是一见钟情,她们之间还横跨了二十年的人生与缘分。

清醒伴随着更深沉的恐惧。

直到进了医院之后,牧归荑还控制不住地发着抖——由于旁边的余尽欢比她好不到哪儿去,也没有什么人觉得意外。

好心的小护士还特意端来了热水安慰她们。

牧归荑只能在心底苦笑,她这辈子就没有过这么害怕的时候。

更糟糕的是,她发现自己完全没有办法控制这种劫后余生带来的恐惧,仿佛已经蔓延进了骨头里,一时无法驱除。

与其他人交流时尚能勉强维持镇定,但一想起生死与顾维桢,她就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这也是牧归荑没有直接打电话给顾维桢的原因,她怕自己在听到顾维桢的声音瞬间就控制不住,哭到说不出话来。

直到这时候,牧归荑都想尽可能地不要让顾维桢担心。

真正见到顾维桢之后的情况,比牧归荑一开始想得要很多,至少她没有丢脸地当众哭出来——离开医院之后也没有。

但她选择另一种更突然的方法。

拽住顾维桢的时候,牧归荑全凭着本能。

满心的恐惧与不安无从安放,即使是哭泣与倾诉也无法表达内心的惶恐,于是亲吻便来得顺理成章。

只有那熟悉的气息与温度才能抚慰她的不安。

顾维桢自然无法知晓牧归荑内心诸多的心绪变化,但她也能体会到后者的感觉。

因为她也在害怕,或许不比牧归荑的恐惧少多少。

李秘书和医生警察都说牧归荑和余尽欢运气很好,万幸没有大碍,知道人没事之后,他们便只剩下庆幸。

但顾维桢却忍不住深想,哪怕只是多想一步——想到她们万一没成功跳下来,万一哪怕有那么一丁点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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