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7 章（2/2）

仿佛，图扬不曾骗开宫门，屠尽她殷氏满门。

殷旭心底很清楚，图扬是怎样的人。他的欢笑之中藏着防备与算计，他的热情或许掩盖着难防的暗箭。这五年里，楚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殷氏失国，赵氏掌权，图扬狼子野心，被赶出了故土。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由鲜血洗刷而来，沧海桑田，物是人非，可图扬对这五年闭口不谈，只谈风月，不谈国事。

殷旭陪他周旋了许久，终于，图扬问出了他想要问的问题：

“殿下，您来这里找臣，可是有什么要紧事情？”

殷旭笑了笑，看着他，目光如炬：“报仇。”

图扬心里一紧，须臾间冷汗冒了一身。五年前，是他骗开的宫门，助赵阁事成，若论起仇恨，他对殷旭，也算是有灭门之仇。

殷旭见他紧张，不紧不慢地解释道：“大将军于我，如师如友，纵当年有什么糊涂之举，那也定是受了赵阁那狗贼的挑拨。”

图扬听了，心中仍然震惊。他一路以来，受殷氏照拂，顺弟视他为亲子，怀帝视他为兄弟，他长在内闱，几乎看着殷旭长大......可自从五年前那件事发生之后，他愧疚不已，天下人视他为不忠不孝的小人，这五年来，他一直背着这骂名。

难道，殷旭会原谅他？

殷旭不理会他的神色，继续说着：“我还听闻，赵阁登基时，大将军还起兵反抗过，只是那狗贼太过精明，大将军才未能功成，被赶到这蛮荒之地来......”她轻轻叹了一口气：“我与大将军，都是受了赵阁的苦啊。”

话说到这份上，图扬明白了，殷旭是欲拉拢他，树赵阁为敌。

但是图扬更清楚，殷旭是一个怎样的人，自己利用殷氏的信任，骗开宫门，屠她满门。她这人做世子时，有仇必报，又善于隐忍，如今说什么谅解他的话，说不定就是在诱他上钩，再寻个机会报仇。

他没有接殷旭的话，而是笑着打岔：“莫说这些陈年往事了，殿下倒不如说说，是如何到这通古来的，眼下到处都是胡厂的人，殿下也是幸运，没有被赵阁盯上。”

殷氏旧部与赵阁在抚良角力，这件事情全天下皆知。图扬倒是不担心殷旭在替赵阁做事，或是说在替赵阁在算计他，论起仇恨来，赵阁与殷氏结下的梁子只会更大。毕竟，窃国者，赵阁也。

殷旭也太了解图扬了，三言两语便能打动他的话，他也不会是图扬。

“大将军不会不知道，近日温国和国公主尚通古，前日已到王城吧。”

图扬点点头。

殷旭轻轻说道：“我便是入了温国籍贯，得了和亲编制，随着公主车驾，一路北上的。”

“殿下你，随和亲北上？”图扬不由大吃一惊。

入温国籍贯不算太难，有点门道便能洗干净过去的底儿。可若是要被编入和亲队伍，就只能入宫，和温国皇宫是怎样的地方，底儿都必须给查上三代才能放进来的地方，她乃楚国前世子，居然能进到温国皇宫去，还被编入和亲队伍当中。

不得不叫人瞠目结舌。

“我在宫中待了半年，曾是和国公主近侍。”她把宫中的籍贯牌递给图扬：“这一切都是为了来见大将军。”

“这样的我，不知够不够入大将军的眼。”她笑道。

图扬接过籍贯牌，外院浣衣，司制局司绣，翊秋宫管事......他惊讶地抬起了头，望向殷旭的脸。这浣洗衣物，亦或是做司制局的绣娘，都繁琐且低微，就算是寻常人家女儿，也难也忍受。更何况还要隐忍不发，平步青云。

他才发觉，自己一直小瞧了她，小瞧了这个过去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尊贵世子。

殷旭看着他，徐徐说道：“士别三日，都当刮目相看。大将军，我早非五年前骄奢妄为的那个世子了。我入温国皇宫，也是为了向大将军证明我自己，我能吃常人不能吃的苦，我亦能忍常人不能忍的委屈。”

她指了指自己的膝盖：“过去除了父皇母后，天地祖宗，我从未向谁屈膝过。可自从入了扬秦皇宫，管事姑姑，黄门公公，诸宫后妃，我每天都在跪，谁都可以让我跪。”她笑了笑：“你也不必将我视作世子，我不过以我殷氏立场，携我殷氏势力，恳求大将军与我结盟南下，铲除赵阁反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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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忍受几章，我也受不了了虐！不会有绿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