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5 章（2/2）

可是荣嘉她明明说好了，日后要忘记自己，各走各的路。这一路以来，荣嘉的冷漠，荣嘉的封闭，几乎让她以为荣嘉真的要忘了自己，她戏演得太真，真到殷旭以为春风一度不过是她痴心妄想的一场梦。

她很少冲动，可此刻实在抑制不住，想要亲口问一问荣嘉的欲望。她不求问出什么结果，只想荣嘉亲口告诉她，昨夜的一切到底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又为何要在大婚前做出这样离经叛道的事情，说好了往后天涯两端各生欢喜，那一夜的欢好，究竟是彻底的诀别，还是忘不了的开端呢？

她扑灭了火苗，翻身上马，再度往通古王城的方向回去。她知道她现在回去很危险，说不定全城都在通缉她，可她没有办法，心底的空虚几乎要将她吞噬殆尽，若是无法见到荣嘉一面，她觉得她根本无法安心地去往阿拉贡草原，无法继续自己的事情。

哪怕只是遥遥地见一面也好。她骑在马上，心想。

一夜的奔驰，她终于在天亮时分来到了通古王城。这是通古唯一一座用砖瓦铸成的城池，用高墙围起来，里面仿着汉人的规制规划出街坊。皇宫坐北朝南，屹立在一块山岗上，俯瞰众生，不同于中原皇宫红砖绿瓦的恢弘周正，通古的皇宫，更多了一种苍茫云海间的巍峨气势。

殷旭拿李锦赠送的匕首在城外换了一贯钱币，这种中原来的精致小玩意儿在通古格外受欢迎。殷旭拿到钱，意外地发现竟然就是温国的半两铜币，敢情是通古无法自己铸币，就干脆拿邻居的钱流通，反正可以经常南下去抢夺，方便得很。

她拿钱换了身衣服，为了不显眼，她买了通古这边的服饰。可尽管她晒黑了一些，还是比普通通古人白上一大截，一看便知是汉人。

她转念一想，此前在和亲队伍中，她一直都是灰不溜秋，一脸沙一脸泥巴的，现在洗得白白净净，反而没有什么人将过去那个女奴与自己联系在一起，除了甘布见过一面，其他人应该认不出来。

这样想着，她干脆找了一家旅店，自己再拾掇了一番，买了点劣质钗环脂粉，打扮得十分艳俗。莫说其他的蛮子了，怕是就连甘布，也认不出自己来。

等到她收拾完毕出门去，才发现，今日通古王城中挂满了彩色的经幡，每条大街每条小巷都是如此，张灯结彩的，像是有什么喜庆的事情要发生。

再遥遥一望，望向山岗之上巍峨的皇宫，看见有一队一队彩车正在往山下行驶，看样子是要到城中来。殷旭望着那车队，心中隐隐觉得，今日应当是有大事。

她寻到一处大街，再寻了家大一点儿的茶铺，通古人家家户户都饮茶，也都有茶，因而这种茶铺是为外地人而开，旅居通古的又多是汉人，殷旭进到其中并不扎眼。

小二来问她要什么茶，殷旭见小二是个汉人，往桌上铺上五个铜子：“今日城中可有什么大事？”

小二见了铜板，忙往怀里揣：“客官怕是刚来不久吧，昨日和国公主到了王城，皇帝封公主殿下为皇后，今儿先将公主带来的伽摩浑天王十二岁等身像供奉到青寺里，这会儿，怕是要运送了。”

殷旭心中一惊：“封为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