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7 章（2/2）

她急匆匆地把殷旭拉到墙角：“你到底怎么了？”

“我真没怎么，殿下何出此言？”

荣嘉神色严肃地打量她：“你就是有问题，我就是知道。”

殷旭心中苦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很久没有这样失态过了，可心中的震惊苦涩，实在难以掩饰。

“殿下，”她悄悄将身子离荣嘉挪远了几分：“我有些累了，让我回房休息一下，好吗？”

荣嘉的眼睛，黯淡下去，可她怕殷旭是真的累的，不敢强留她，让她更疲倦，闷闷道：“那好。”

她犹犹豫豫地，又补充一句：“需要......需要我陪你吗？”

殷旭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陪什么，□□吗？“不不，殿下赶紧也休息一下吧，您今日也累极了。”

“我不累的。”荣嘉也是要面子的人，人家都这样拒绝了，说道：“那我走了......”

她看了看殷旭的脸色，确实不大好，只好小声说道：“我真的走了。”

殷旭笑着点点头，目送着她离开。只是双手，在不自觉中，悄悄握紧。

今夜的殷旭又没有睡着。

她并非害怕荣嘉的情感和真心。被人喜欢，从来不是一件难熬的事。抚良女世子，文武双全，有倾世风采，过去的她，无比坦然地接受过无数人的爱慕与追求。

被一个女子所爱，固然不符世俗纲常，可即便如此，也不该如此令人惶恐不安。

大业未成，她的命运始终如漂浮的柳絮，下一刻不知会飘落在何处，生命又会终结在何处。她曾在无数个不眠之夜里，回忆着父母的音容笑貌，在心底立下誓言，她会完成她的计划，心无旁骛，一往无前，至死方休。

她回忆起，那一刻当她看清了荣嘉的眼睛时，她的内心只有悸动和欣喜。

她从不害怕被一个女子爱慕，她真正害怕的是——

她，也动了心。

也不知这一切的源头，究竟何在。究竟从何而起，究竟为何发生。只是不知不觉间，她已经愿意为荣嘉做任何事了。在她去求黄门令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她无法对荣嘉坐视不管，哪怕会将她置于最危险的境地，她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或许这就是情不自禁吧。

她闭着眼，久久不能入睡。

熟悉的黑暗里，一幕幕熟悉的面庞如走马灯一样，在她眼前不断闪过。既有荣嘉的脸，还有父皇母后的脸，还有她的兄弟们，她的姐妹们。

可她心里一阵刺痛，父母悬挂在城头的头颅，兄弟们战死前的浴血奋战，妹妹们被□□前的绝望呼喊，这些好似被深深印在了她的脑中，一刻都忘不掉。

不行，不行，她和荣嘉没有未来的。荣嘉要嫁给草原上的王，她不能，她绝不能去改变这一点。她不能被感情牵着走，她必须像一把出鞘的利剑，直插敌心，绝不能......绝不能再节外生枝。

她硬起心肠来。

没有开始的事情......那就永远不要让它，萌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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