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3 章（1/2）

周千鹤是两天后回到的b市, 这两天日夜兼程地奔波下来, 周千鹤和跟着他的警卫员都憔悴了不少，别人是黑眼圈越来越重, 偏周千鹤是脸色越来越冷，那张面无表情的脸里藏的是能割伤人的戾气。

两天行程，众人是提心吊胆，做事都小心翼翼的, 就怕一个不留神就撞在这位煞神的枪口上。

安安稳稳把车开到b市某军区大院, 见他拿着资料下车以后，众人心里均是松了一口气。

周千鹤打开门，脱下外套挂在门口处的衣架上, 钥匙丢在茶几上的声音惊醒了正坐在沙发上打盹的周千灵，她迷糊抬眼盯着周千鹤，眼神顿时一亮, 跳起来抓着他的手, 声音清亮：“阿鹤，阿鹤——”

周千鹤按住心里翻涌的情绪, 安抚地拍拍她的手臂, 四下看了看, 语气有些不悦：“吴婶呢？”

吴婶是特地请来招呼周千灵的保姆, 因为周千灵身体的原因, 她并不适合自己一个人待着, 也不适合由部队里面的警务员照顾, 所以周千鹤在回到B市把她从外祖家接回来以后给她请了一个照顾她饮食起居的保姆。

“我想吃甜糕, 吴婶在厨房里给我做甜糕，阿鹤不要生气，”周千灵拍了拍他的背，十分认真地说：“妈妈说了，生气老的快，我们阿鹤长得这么好看，不能老了。”

周千鹤沉默下来，点点头，然后说：“不生气。”

“阿鹤真乖。”周千灵又摸了摸他的发顶，语气很是欣慰。

“爸呢？”周千鹤问。

周千灵指了指楼上，耸着肩膀，声音小小的：“在书房里，今天爸爸心情不好，阿鹤，你不要捣蛋，妈妈今天不在家，没人帮你。”

“嗯，”周千鹤起身，对她说：“你乖乖在这里等甜糕，不要乱跑知道吗？”

“知道知道，”周千灵认真地点点头，“隔壁蔡叔叔家的大狗特别凶，阿鹤，你也不要过去啊。”

“好，”周千鹤又和她说了两句，走上楼，书房没有关，他站在门口看着里面，周父穿一身藏蓝色的西装，正在看书，他一时有些恍惚。

记忆中的父亲总是穿着一身笔挺的军装，意气风发，是这个世界上最厉害的人，而现在这位他小时候的“英雄”却消瘦得不成样子，本来笔挺的背也微微有些佝偻，垂在身侧的手紧了紧，抬手敲了两下门，“爸。”

周父抬起头，合上书，“阿鹤。”

周千鹤走进书房把手里的资料递到他面前，“您看看这个。”

周父拿过翻了几页就没再看了，把资料放在旁边，低着头继续看自己的书。

周千鹤眉头微皱，疑惑道：“爸？”

“阿鹤，过去的就让它过去，你这么纠缠又有什么用？”周父的语气很平静，但他这像是满不在乎的态度却一下子点燃了周千鹤心里的怒意，他一手撑在书桌上，以一种压迫性极强的姿态面对他儿时的‘英雄’，厉声道：“‘过去的就让它过去’？爸，你告诉我，怎么过的去？！妈死了，姐姐疯了，你告诉我要怎么‘过去’？！”

他直起身，“你再看看你，你的腿，你这一身的病，哪样不是他季道阳给的？！过不去，也不可能过去！我看着着我妈摔死在我面前的时候，这件事就一辈子不可能过去！”他横手拿起桌上的资料，“我不会放弃的。”

“周千鹤！”周父呵斥道，“我们现在用什么去和季道阳拼？我现在就在部队挂了个虚职，你一个少校怎么和他拼？你自己不要命可以，你想想阿灵。”

周千鹤扬起手上的资料，“我……”

“季道阳既然敢把他们接回来，就不会怕！”周父说完摇摇头，“他会留这么大的把柄被你给抓着吗？你心里有怨我知道，可是现在的情况没有你以为的那么好，我们现在和季家对上无异于以卵击石，况且现在的时局这么混乱，你真以为凭着这几件事就能把季道阳扳倒？阿鹤，这么简单的事情你怎么会看不明白？”

“……”周千鹤看着周父，摇头，“我知道，我知道我们周家现在的确是不如季家，但是我不会放弃的，他季道阳这一辈子总不止这一个污点，这个事扳不倒他总能有扳倒他的事，季道阳欠我周家的，我都要亲手一点一点讨回来。”

说完，捏着资料走下楼。

周千灵就站在楼梯口端着一盘甜糕一动不动地望着他，一双清透的眼里是纯粹的担心，“阿鹤，你和爸爸吵架了吗？爸爸有没有打你？痛不痛？”说着把手里的盘子高高举到他面前，“吃了就会开心了。”

周千鹤捻了一块咬了一口，入口绵软，八分甜两分酸。

“好吃吗？”周千灵问。

“好吃。”

她立即笑起来，像是得了个天大的夸奖一样，牙不见眼，手里的盘子用力地往周千鹤怀里塞，连连说道：“再吃点，再吃点。”

周千鹤接过盘子，拉着她走到沙发坐下，看着她问：“你想妈吗？”

“妈妈？”周千灵抬头茫然地看着他，忽的，成串的眼泪往下掉，“妈妈？”

周千鹤轻轻擦掉她脸上的眼泪，又递了一块甜糕给她，低声说：“吃，吃了就开心了。”

声音里带着细微的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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