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骨伤痕(1/2)
“若凌,你怎么来了?”孟子煊声音嘶哑,眼神迷离,他今天也喝了不少酒。论起喝酒,凤曦一向是喜欢千日醉,力道刚猛,一碗入喉,腹中火烧的一般,但只消过得片刻,便觉神荡骨轻,痛快至极。而孟子煊,方才喝的则是清浅的秋露白,入口甘洌,没入咽喉时,便如秋日晨露淌过草尖,只觉出一股寒凉之意。然而,后劲却是十分的足,孟子煊已觉得神思有些恍惚。若非是若凌方才走进来,他恐怕就要这样伏在几案上睡一晚了。
“孟师兄,你怎的不去床上睡?”若凌顺手关上了窗户,将朦胧的月光和春夜的深寒通通挡在窗外。烛光熹微,若凌取出镊子将灯芯挑亮了些,便看到孟子煊掩在缁衣下的斑斑血迹。
若凌惊道:“师兄,你背上的伤口裂开了。怎的过去了这许多天,伤口还不见好?”
孟子煊含糊答道:“瞿如留下的伤口,本就好得慢些。不过,就是再慢,也终会好的,你不用太过担心。”
若凌薄唇紧抿。他不愿让凤曦知晓他也去了紫云峰,宁可强撑着伤病之躯在灶台前忙碌了一下午,做了那么一大桌子好菜。他为什么总是只想到别人,却不为自己想想。
“师兄,我来帮你上药!”若凌说着,便熟练的从左边柜子里拿出了几瓶药和一匹白绢。
“有劳了”,孟子煊站起身来,试图解下衣裳,但他醉后乏力,猛然站起更觉头晕,手撑着几案才勉强站稳。若凌伸手扶住他,“我来”。
孟子煊腰间束带散开,一袭缁衣从他肩头剥落,露出精赤的上身。显然,这几日都是若凌在帮他上药,故而这解衣裳的动作倒是练得十分熟练。
小月不满地瘪了瘪嘴。伊灵靠在旁边在椅背上,抱着胳膊饶有兴致地欣赏着。
有匪君子,如琢如磨,如圭如璧。
染血的绢布被一圈圈解了下来。小月和伊灵几乎同时惊呼出声。
在他的背上,是四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分明是被鸟禽的利爪所伤。他口中的瞿如,到底是何方神圣,竟能将他伤得这么重!
“师兄,你忍着点!”若凌眉头拧得铁紧,手中一把明晃晃的尖刀,映着跳动的烛焰,缓缓刺向孟子煊后背。
她的手在瑟瑟发抖,孟子煊背后的伤口还在不断往外渗着血。小月这才发现,这流出来的血液并非鲜红,而是深红,是那种熟透了的枣子的颜色。而他背上的伤口,透过那皲裂的新肉,也可隐隐看到里面的乌青。
伤口处有毒,难怪总也好不了。
刀锋尚未接触到孟子煊的脊背,若凌却已抖得如风中蒲叶。她颓然扑倒在几案上,尖刀脱手而出,险些滑落到地上。
“师兄,我求你,还是让医师来看看吧!我真的担心你……过几日便是宗门大会……”
“没什么可担心的”,孟子煊的语气陡然严厉,“我自有分寸!”
话未说完,便被堵了回去,若凌表情错愕地看着孟子煊。她显然也是没有想到,一向温和的七师兄竟然也有如此声色俱厉的时候。她本想劝他,要么将伤情告知师尊,请师尊助他疗伤,要么,便不要参加宗门大会了。可现在,她却是一句话也不敢再多说。
其实,她明明知道,劝也没有用。他这几日依然照常去大殿听师尊授业,在其他同门面前也未显出任何异样,这便是已下定决心要隐瞒这件事。
“我真不该将那件事告诉你的”,若凌叹了口气。她能理解孟子煊,因为她也和他一样,卑微地爱着一个人,小心地维护着自己的尊严。
“不,谢谢你告诉我!”孟子煊似也觉出了自己方才语气的不善,脸色顿时温和了几分。
十日前,无极天尊在给弟子授课时,提及了一柄上古名剑——天元剑。这天元剑被封印在紫云峰绝顶之上已逾数十万年,是一柄聚天下之正气的王者之剑,曾为三界第一位天地共主伏炎所有。伏炎担心天元剑落入心术不正者之手,为祸世间,便在死前以自己的一缕元神将其封印,并嘱坐骑瞿如永世看守天元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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