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1/2）

尽管我的戏份已经结束，但因为施瑾答应了给我辅导功课，我便继续混在剧组里。我腿脚勤快，还能当个童工使，剧组的人就没把我赶走。施瑾的戏份越来越重，有时候要拍到凌晨，我当然不能跟他一起呆那么晚。可第二天再看到他化个妆都能打个盹，我都心疼了。

H影城夏天酷热，戏服再是飘逸单薄，那也是长袖深衣，何况施瑾总是一身黑色最是吸热，我看他热得眼睫毛都是汗，赶紧等他休息跑上去给他递毛巾递冰水。就是这么繁重的工作，他还让我把书拿出来给我讲讲。为着这份情谊，我就是个木头脑袋，我也得把脑袋给整灵活了。

可能我本来就不太笨，就是不好好学，学了大半个月参加期末考，我的数学居然首次突破了六十大关，把我爸高兴得差点没买串鞭炮来庆祝。这一切都是施瑾的功劳。

自此，我对施瑾是更谄媚了，恨不得把眼珠子直接安在我这个天才的施瑾哥哥身上。

一天下了戏，施瑾去更衣室换装，问我：“嘉佑，你放暑假了吧？”

“嗯，放了呀。”

“你爸给你接戏了吗？”

“木有咧。”

他换好T恤出来，问：“要不你暑假给我打工吧？我开你工资。”

我抬起头看他：“做什么呀？”

他捏着我的脖子，说：“做我生活助理，怎么样？”

我这才想起来他是独自来拍戏的，别的明星拍戏都带着好几个助理，就他没有，是该有一个了。

我一点都没考虑过自己十岁能不能胜任一个“助理”，就是想到能名正言顺地呆在施瑾的身边，开心还来不及，哪里会拒绝。于是满口答应：“没问题施瑾哥哥，我保证好好工作。”

我嘻嘻笑出门牙，施瑾曲起手指，弹了一下我的额头：“见天傻乐。”

我抱住施瑾的腰，施瑾揽住我的肩膀，我被他挟着走，欢快地问：“那我接下来做什么？”

施瑾迈着步子，走得坚定：“回酒店，吃小龙虾！”

陪施瑾吃完小龙虾后已经很晚了。凉风习习，小街宁静，像电影里的一个片段。施瑾借了一辆自行车，把我送回家。我让他等一下，噔噔噔跑进店里，给施瑾拿一罐可乐，卖乖道：“谢谢施瑾哥哥送我。”

他接过，恶劣地冰我的脸，好玩似的看我扭来捏去地躲，笑说：“回去吧，明天别迟到。”

我目送他骑车远去。

空气温热，满是夏日里可乐的味道。

听说我要给施瑾当助理，我爸没意见，让我好好跟人学学怎么拍戏，我妈总觉得这根本就是儿戏，哪有找小孩儿当助理的。

我爸搂住我妈，说：“我们嘉佑跟施瑾玩得好嘛，有施瑾帮我们看着嘉佑，也不怕这小子乱跑了。”

我妈捅了我爸一肘子：“你这如意算盘打的。我还想嘉佑暑假在店里帮忙呢。”

我爸赶紧宽慰她：“我妹过两天就过来了，嘉佑一个小孩子能帮什么忙？让他玩儿去吧。”

就这样，我征得了父母的同意，屁颠屁颠当起了施瑾的助理。

一个助理能干嘛呢？说起来好像就是看着施瑾拍戏，给他拿饭。当助理的第一天，我过得百无聊赖，好像不比拍戏有意思。晚上下了工，施瑾让我陪他去酒店。

他没跟剧组的人住在一块儿，而是一个人长期租了一个套房，在酒店的顶层。酒店条件一般，设施陈旧，被太阳晒了一天闷得像做瓦罐汤的大罐子，得先进去开了空调，制冷一段时间人才能在里头呆着。

施瑾累得没胃口，带着我到楼下吃了碗面就上来了。我第一次进他的房间，好奇地东张西望，这里摸摸那里看看。他让我随便坐，自己脱了衣服进浴室冲凉。他洗得挺久，出来时看到我还愣了一下，说：“等我换个衣服送你回去。”

我总觉得他的情绪不高，人恹恹的，声音也不对。我一边看着电视里的动画片，一边看施瑾，就见他身体晃了一下，一屁股坐在了床上。

我赶紧跑过去：“施瑾哥哥。”

他嘴唇苍白了，说：“洗完澡有点晕。”

我踮起脚去摸他的额头：“好烫啊，施瑾哥哥你发烧了。”

我才说完，他就像支撑不住一样，整个人倒在床上，嘴里还说着让我自己回去的胡话。

八成是中暑了。

得送他去医院。可我平常看病就是去家附近的诊所，压根不知道医院大门往哪边开。我只好拿着施瑾的手机给我爸打电话。

我爸很快就来了，把施瑾背起来，打了出租车。他趴在我爸的背上，胳膊比我爸细一圈。那个时候我才意识到，施瑾再强大，到底还是个小孩儿呀。

我跟老爸陪着他挂急诊，打点滴。他这些天肯定累坏了，居然全程没有睁开眼睛，就我给他擦酒精降温的时候掀了下又闭上了。挂完点滴，我爸又把他背回酒店，照顾他睡下。

老爸被折腾得困得不行，打着呵欠招呼我走。

我说：“我留下来照顾施瑾哥哥。”

老爸想了想，说：“行吧，有情况给我打电话。”

我照顾了施瑾半夜，后半夜施瑾发了汗，人也清醒了。看到我在床边头一点一点的，有点好笑地把我搂上床。我醒来时发现自己在施瑾的怀里。我拿额头抵着他额头，喃喃道：“不发烧了吗？”

施瑾睁开眼睛，说话，声音沙哑：“不烧了，再烧得烧得跟你一样傻了。”

他问：“几点了，小助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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