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来客(1/2)
张牢头最近不知遇到什么好事,办公路上步履轻盈,春风得意。
手下人都好奇,凑上前道:“头儿,您最近娶媳妇了吗?”怎么那么高兴,走路都带风?
“瞎说什么呢?老子去年刚成的亲!”张牢头推开手下。
手下门们也是不达目的不罢休,死皮赖脸追问:“头儿,我们看您这几天似乎遇到喜事,所以就来关心一下,也好讨个彩头,沾沾光啊!”
张牢头看着他们一脸好奇,竟然故作高深:“你们真想知道?”
“对啊对啊!”
“最近大理寺那边送来不少死刑犯,你们说这事不值得高兴吗?”张牢头一脸理所当然。
“哎!我们当什么呢?不就是送了几伙山贼么?咱们牢房都不够了!”
“这还不值得高兴?这说明皇上他老人家天威降临,将这些作奸犯科之辈全部绳之以法,给百姓一个太平盛世,难道不值得我高兴?你们这群饭桶就天天想着升官发财,娶妻纳妾。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懂不?”张牢头说着当今圣上还伸手朝皇城那边作揖,一派忠君爱国的嘴脸。
“是是是,头儿教训的是。”
白诏珏从京城办事回到小宅,就见到程静兰一副打包行李要离去的样子。
“程姑娘,你这是要做什么?”白诏珏见状赶紧上前。
程静兰将行李挂在肩头,眼中也是茫然,她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只是觉得自己没有必要呆下去了:“……我愧对公子,所以还是早日离开的好。”
“这天下,愧对他的人有很多,包括我,但是独独不应该有你。”哪个女子会因为报恩而白白浪费大好年华去守着照顾一个看不到希望的人,并且十几年如一日,不离不弃。
程静兰看了一会儿神色认真的白神医,确认他所言出自真心后,道:“白神医,你可知……我这一生是十分仰慕公子的……”
“我知。”报答当初救命之恩或许是个很好的借口,白诏珏也是从情情爱爱的年纪过来,怎么会不懂眼前这位痴心女子。
“那,我就该走。”
“如果你是因为这个理由,你就更不该走。”这十几年的陪伴不是假的,风漠痛苦狼狈虚弱都是被这个女子悉数珍藏,而相比他二十几年的苍白空洞的孤单人生,谁更值得守在那人身边?白诏珏没有那个自信。
“不。白神医,我想你是误会我的感情了。我一直觉得自己的爱是无私的,但是它并不是我想像的那样,甚至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让公子无法得偿所愿。我没有理由继续待在公子身边了,我想公子最后的时间也只想和你厮守吧。”
“哪怕我能救他?”
“如果白神医您能救他,就当静兰我得偿所愿。”
程静兰行了一个礼,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也许爱上一个人过程并不都是幸福甜蜜的,但至少能解脱,人生也不虚此行。
看着女子决然离去的身影,白诏珏模糊的记忆突然清晰。
那日,喜堂之上,红色的嫁衣被呕出的鲜血打湿成深色,他怀中的的新娘,挣扎着最后一口气也要拼凑出完整的遗言,似是要永远烙进他的心里。
“你要答应我……永远不能忘记我,不能忘记我是你的妻子……所以你也不能再去见那人。”
曾经,有人以命换情,而现在,偏偏有的人以情换命。
而他,却像提线木偶,在感情上被人牵动一步走一步。他从来不怀疑自己对风漠的情,但是二十几年的蹉跎和误会,如今只差一线的生死离别,他真的有些害怕接下来的事情。
如果救醒了他,他的心已经给了别人,如果救醒了他,他只有一句当年未出口的对不起。那么,他该如何自处?
随即,灰衣老者仰天长叹,明明他已经不再年华,为何这颗心还如此浮华?
到了深夜,这间幽静的小宅,就只剩两人。
白诏珏布置好的房间里,敞开衣裳的风漠骨瘦嶙峋,似乎脆弱干枯的皮肤下面就是森森白骨。
银针在烛火中反复灼热,一遍又一遍,昭示着主人内心不安。
三十几年前,那位神秘老者对他说:小娃娃,你可想好,这是害人的东西,你作为慈悲医者真的要学吗?
少年得意的他痴迷天下医术,并没有在意老者之言,求学若渴的他迫不及待地点点头。
老者叹气:也罢,我就交给你,只不过你不许拿人命实践……否则你就妄为医者!
白诏珏忽然禁闭双眼,再睁开眼中一片凛然。
这套秘针唤作续魂,顾名思义,生者之灵换给死者,以续死者灵魄。但这并不是长久之计,被换生者形同活死人,一旦断气,被续死者也将毙命,除非继续供给生者之灵。
换言之,白诏珏要用活生生的人给风漠续魂,而且为了保证风漠活的更久,他还要取千千万万条性命。
医者救死扶伤,最不可亵渎的就是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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