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武装（1/2）

眼前的汉子看着四十岁的样子。

或是因着常年干活, 身躯看着极为壮实。

只是不知为何, 面色中又带着几分萧瑟孤寂之感。

顾远舟试探地道：“孙先生？”

那人扫了顾远舟一眼, 不咸不淡地道：“这位公子想必乃是贵人, 我这铺子又脏又乱，不是你待的地方, 还请回去吧。”

闻言，顾远舟尚还未发话，跟在身后的吴明却是忍不住了, 直接上前反驳道：“你这汉子好不讲理, 我们旗使找了这一上午, 你二话不说, 见面就赶我们走，哪有这样的说法？”

找了一上午？

那汉子似乎面色有些动容, 沉默片刻，声音沉闷地问：“公子有何事找我老孙？且先说好, 我这铺子虽小, 但平生有三类活不接。”

“哪三类？”顾远舟来了兴致，问道。

“伤人利器不打。”

那汉子深深看了顾远舟一眼, 沉声道：“迫人刑具不打, 贵人玩具不打。”

话音刚落，顾远舟眼前一亮。

看来这位孙铁匠倒是个心怀仁义之人。

“先生高义，在下叹服。”

顾远舟直言道：“只是在下却以为, 利器虽是有伤人之用, 然伤人与护人也仅是一线之隔, 先生未免太过执拗。”

“哦？”孙铁匠眉尖一挑，眼中多了几分探究之意：“公子到底是什么人？”

“不瞒先生，在下乃天策军麾下，日前才率部进驻前云县。”

顾远舟坦然说道：“只因营中军械多有损坏，今日特来寻先生，盼先生相助我旗。”

“原来是官兵……”

孙铁匠长长一叹，声音听不出喜怒：“公子请回吧，我老孙只是个没用的铁匠，当不起你的重托。”

“先生，我等今日特来寻你，皆因听闻先生技艺娴熟，还望莫要推辞。”

顾远舟慨然说道：“先生既然明言三类活计不接，可见乃是一仁义之人，然眼下远的不说，就说咱们前云县，近两年匪盗肆掠，难道先生便忍心看着百姓受苦？”

“这乃是你们官兵无能，关我何事！”

说起匪盗，孙铁匠情绪激动起来，当下没好气地看着顾远舟吼道。

“此言差矣，虽是护民卫国乃是军人之责，然期间之事，亦是少不了百姓的支撑。”

顾远舟反驳道：“粮饷、兵刃、军服……若百姓皆只图一己安乐，不以家国为重，那士兵们又为何要以血肉之躯护民？”

“我华朝百姓上下齐心，方才能得太平盛世，此并非仅靠那边疆兵勇便能成事的。”

说到这里，顾远舟顿了顿，看着孙铁匠，继续道：“今日来寻先生，是因我旗实在需得你相助，且我旗欲于近期入山剿匪，若无得用的军械，势必伤亡不少，难不成先生便只想着官兵杀贼保民，却不在乎这些士兵们的死活？”

“先生，士兵们也都是血肉之躯，亦有父母妻儿……在下言尽于此，先生还望再思量思量。”

他将能说的都已经说了，若是这孙铁匠还是想不开，也是没有办法，只得再另找他人。

半响，见那孙铁匠仍是不言不语，顾远舟轻叹一声，不再多留，便转身就要离开。

哪晓得脚下刚动了两步，就见身后响起一个声音：“请留步。”

闻言，顾远舟大喜，转过身去，果然见那孙铁匠放缓了语气，说道：“是在下短视了，不知将军今日来寻孙某，到底乃是为了何事？在下一定倾力以赴。”

说动了孙铁匠，顾远舟当下便也不客气的进了那铺子，随便寻个凳子坐下。

看了看这铺子一眼，他脑中划过一个念头，却是不着急说明来意，而是先问道：“这铺子开的这样远，孙先生生意可好做？”

“赚几文活命钱罢了。”孙铁匠言简意赅地道。

“怎不见旁人？”

“孙某本就是一鳏居的人，家里哪有还有他人。”说起神伤之处，孙铁匠神色一淡。

顾远舟没想到他乃是这样的情况，叹息一声：“是顾某唐突，还望先生莫怪，只是不知先夫人……”

“盗匪。”

良久，方才见孙铁匠咬牙切齿地突出这两个字，而后道：“三年前，我那婆娘带着孩子回娘家，途遇紫云山的贼人……最后……那些畜生，连孩子也不放过！”

听闻这话，顾远舟也不由神色一紧。

不想前云县的盗匪已经猖狂到这个地步！

“先生如今孑然一身，可愿与顾某回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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