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内斗（1/2）

这是一个摆满了叫不出名字的仪器的房间。凌乱的操作台上，到处是仪表，烧瓶，冒着烟的玻璃管。昏暗的房间里，只有烧瓶里液体翻滚的声音与蒸汽发出的沉闷响声。一个黑发少年被这些瓶瓶罐罐包围着，神色肃穆。他的身上从头到脚缠满了绷带，只从布条缝隙里漏出几块苍白无血色的皮肤。一双漆黑的眼睛几乎被刘海盖住，却挡不住少年那锐利专注的视线。少年面前摆着几个培养皿，里面装着一些可疑的人体组织与肉块，往下渗着血水。他正在仔细阅读一本厚厚的书，上面是一些人体解剖图片，一笔一画密密麻麻，让人看着就眼晕。少年用羽毛笔不时在上面做着标注，涂涂改改，许久以后终于长吁了一口气。

他把手伸向操作台边缘摆着的一盆盆景，摘下一颗鲜红的果实，直接递到嘴边啃下一口。浓的像血的汁液从少年的唇角滴落，配上他那副冰冷无情的表情，显得有些妖异。经过基因改良，血瘤树果实已经可以像这样直接食用，用以临时性缓解失血症状，而无需经过复杂的操作处理。

“看来，是灵魂方面出了一些问题。”少年用平淡的语气自言自语到，仿佛只是叙说着一件稀松平常的事。

巫师界对于灵魂知之甚少，但是李昂知道一些相关的秘法，可以测定灵魂的基本数值，知道它的一些简单的状态。比如灵魂的质量，密度，震动频率，强度……以及完整度。测试结果表明，李昂的灵魂完整度低的吓人。按理说，没人可以在这种状态下还活着。

至于李昂为什么会知道这些超前于整个巫师界的知识，又是另一个谜团了——不仅是身体和情绪，发生改变的还有记忆。他回忆起了更多的法术模型，更多的魔法知识，主要是灵魂和时空领域的。比如，灵魂的测不准原理，灵魂混沌理论，以及时空障壁，世界意识等等闻所未闻的术语。

自己好像不仅仅是穿越这么简单。这算是附带了金手指吗？可是脑海里并没有一个叫系统的东西，自己也对这些知识的来源毫无头绪。

他解开手上的绷带，上面布满惨不忍睹的伤口，有的已经结疤，有的还在渗着鲜血。他面无表情，像是感受不到疼痛一样，将魔杖变化为锋利的刀刃，找了一块完好的皮肤割了下去。

手臂上现出一条红线，过了片刻，鲜血汨汨涌出。

“李昂！”

有求必应室的大门轰然大开。李昂头也没抬，便想到了来人是谁——毕竟他只将有求必应室的排列组合算法告诉过里德尔一人，能准确解开他的算法的，恐怕也只有里德尔了。李昂握着刀的手晃都没晃一下，继续着他的解剖操作。

里德尔大步走向他，不悦地望着李昂手上那道新鲜的伤口，脸色突然变得极其冰冷和恐怖，只有他可以伤害李昂，其余任何人——包括李昂自己——都没有动手的资格。他的双眸一下子流露出毫不掩饰的杀意，沉声质问道：“我允许你来这里了吗？”

“没关系的，里德尔。我只是在做研究……”李昂抬起头，脸上的笑容却在看见里德尔的表情之后略微一滞。

“研究……呵呵。”里德尔一挥魔杖，墙面上的镜子被一股庞大的魔力强制性剥离，落了下来，悬在李昂面前，“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吧。”

李昂抬头望去，镜子里映着一个浑身缠满绷带的少年，头部的伤势格外严重，绷带下的血液根本止不住，顺着发丝滴下。而最恐怖的是，那个少年的眼中只有麻木和冷漠，仿佛受伤的不是他一样。看着那个陌生人一般的自己，李昂微微有点发愣。

“诶……”李昂不自觉地感叹了一声，接着像是被什么笑话逗乐了一般，冷不防笑出声来，扯的额前的伤口隐隐作痛，“哎呀呀，这可真惨啊，是不是？”

李昂看向里德尔，揶揄道，好像是在嘲笑一个与他毫无干系的人。换作任何一个正常人站在这里，恐怕都要觉得，这个黑发少年的精神明显已经不正常了。

咣当——陡然失去魔力支撑的圆镜砸落在地，镜框撞击地面发出一声巨响。里德尔隐藏在镜子后的阴沉面容显露出来，凌厉的双眸死死盯着李昂。他又走近了几步，手中的魔杖猛地射出一道光线，打掉了李昂手里的刀子，闪着银光的手术刀在空中翻转了几圈，变回了麒麟角魔杖，砸在地上。

“事实上，我挺喜欢现在的你的，李昂。”里德尔忽然笑了，停下脚步，此时的他和李昂几乎是脸贴脸站着，彼此的距离近的可以感觉到对方的呼吸，“但是我应该警告过你，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再来这里，嗯？”

“里德尔，我没事，这个实验对我很重要。”李昂故作轻松地解释道，试图让里德尔冷静下来。他可以感觉到黑发少年的气场正变得越来越危险。

“是吗？”里德尔一把抓起李昂的手腕，扫了眼那道还未完全愈合的伤口，伸出白皙修长的手指狠狠按了上去，将那道伤口再度撕裂，“看来你还没明白，我要的是你的服从，李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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