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活人（二）（1/2）

从沙发底下溢出来的血迹一直流到距离他们两步远的时候停了下来，好像中间有什么阻隔一般划出一片区域。希里斯从走廊旁边的架子上随便拿下一个小摆设，弯下腰，顺着地板朝血中扔了过去。

果然，在那个物体坠落到血液中的那一刻，整块地板开始往下塌陷，白落泽和希里斯快速飞退后几米，看到地板塌陷的缝隙越来越大，此时此刻，就像打开了一个埋伏的开关一样，走廊两侧原本闭合的门忽然一一从里面撞开，尖啸着涌出无数鬼尸，朝他们扑来。

“我……操。”白落泽摇了摇头，看着眼前壮丽的场景忍不住骂了一句脏话，他和希里斯两人没有一刻停歇地飞速倒退，一边退一边干掉附近的鬼尸，因为他们发现苏切尔大宅为他们准备的这些鬼尸是永远也干不尽的。

地板还在往下塌陷，整栋苏切尔大宅都在摇摇晃晃的震动，四处充满了鬼尸的嚎叫声。希里斯双手持枪看也不看地朝前方疯狂射击，枪声弹鸣在一瞬间将空气充满。

“他们在楼上怎么办？”希里斯朝白落泽大吼，在这里声音很容易被枪声吞没，他抬头看了一眼，天花板也开始往下掉，毫无疑问这个大宅就要塌陷了。

“不用担心，下楼。”白落泽果断道，他也看到了上层地板的塌陷，他们两人已经退到楼梯口了，从一层居然也涌上来无数鬼尸，现在整座苏切尔应该都被鬼尸吞没了。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现在两个人如果上楼是完全不可能的，最正确的方式是下一层逃脱，否则这次任务即将全灭。白落泽知道鹿西末的实力如果想从顶层逃下来也是不会有问题的，但是现在上面还有一个基本什么都不会的菜鸟萧渐行。

鬼尸太多了，这么被围攻在楼梯口呆久了上下都会很难走，没有时间犹豫，白落泽和希里斯一边举着枪砰砰砰的射击一边慢慢往一楼走，数不清的鬼尸从上面摔下来，堆在一起。他们没有料到这种情况，所以事先并没有准备太多弹药，再这样下去很快就会面临弹尽粮绝。

与此同时在苏切尔大宅最顶层，鹿西末和萧渐行正沿着长长看不到尽头的走廊狂奔，地板以每秒半米的速度塌陷着，天花板上的吊灯和墙上的油画摇摇欲坠地摔落下来。萧渐行看着身后逐渐几乎要追上自己的鬼尸，它流着鲜血的瞳孔正死死盯着自己。

“别看了！”鹿西末毫不客气地喊道，随手将那把沙漠之鹰抛给了萧渐行。“拿着这个，记住朝鬼尸的眼睛打。”他已经把脚上的高跟鞋脱掉了，回身用细长的鞋跟对准迎面而来的鬼尸狠狠扔去，那个怪物嚎叫一声，被刺穿了眼球。

“这也是白落泽告诉过你的？”萧渐行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害怕，可能因为来塔这几个小时让他已经吓得麻木了：“那你怎么办？”好像在上一秒前两人还坐在那里讲话，下一秒就已经被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一群鬼尸追着逃命了。

“不用管我。”鹿西末快速道，抬头看了一眼正在崩溃的棚顶：“这个房子要塌了，我们已经下不去了。”

萧渐行回过头，看到一只鬼尸已经快挨着自己了，于是他举起沙漠之鹰对准它的眼睛深呼吸一口气，感觉自己在一瞬间如同小说男主附体，潇洒无比地猛开了一枪。火药燃气推动枪机旋转、后退，弹壳从枪膛中抛出。

砰地一声传来，鬼尸倒地，但第一次用这个枪的萧渐行感觉自己手腕要断了，他没想到沙漠之鹰后坐力惊人难以操控，单手打这个枪很容易就能把手腕扭伤甚至骨折，才仅仅打了一枪萧渐行就被震得后退几步差点一屁股坐到地上。

妈的……果然他这辈子不适合耍帅。

“太慢了。”鹿西末从他手里抢过沙漠之鹰，然后在萧渐行震惊的目光中用看上去纤细瘦弱的手臂举起枪，朝后面砰砰砰连射几发，而且还是边跑边打，淡定轻松无比，每一枪都正好打在一个鬼尸的眼睛上。他们现在无法做到杀掉鬼尸，也没有足够的弹药，但打中其中一只眼睛就可以暂缓鬼尸的速度。

“我靠，果然不是人。”萧渐行感叹一声，他们就快跑到走廊尽头，前方没有路了。轰地一声，天花板掉落下来一大块，阻挡住他们的去路，几乎可以感觉到周围的一切都在往下塌陷。

“我们怎么办？”萧渐行急道。

“往上走！”

鹿西末说完不等萧渐行反应，一脚将他顺着塌下倾斜的天花板踢了上去，萧渐行直接跟着惯性滑倒了上面，夜风徐徐吹进来，抬起头就能看到星空。他赶紧死死抓住这块倾斜的混凝土边缘，以防随时都可能被晃下去。

鹿西末没有上来，鬼尸已经围攻到了这块破碎天花板的底部，他闭上双眸，用意念开启图腾。随着全身的血液加快运转变得灼热，庞大的上古凶兽穷奇立刻释放而出，冲向前面的一排鬼尸。鹿西末站在后面解决被穷奇忽略掉的其他零星鬼尸，打光了沙漠之鹰里的子弹后趁着新的一批鬼尸还没上来时，快速蹿跳到这块天花板顶上，身后无数鬼尸嚎叫着伸出爪子抓向他们。在整块天花板彻底掉下来的前一刻，两人一起爬了上去，站立到正在塌陷的苏切尔大宅楼顶。

周围轰鸣的楼层塌陷声此起彼伏，他们脚下震动着，清晰感受到正在逐渐下降。不知道过了多久，这种塌陷才暂时终止，四周重新归于安静。尘沙飞扬，刚刚还华丽高大的苏切尔宅已经完全变成破碎成小山丘一样的废墟。

待下坠停止后，鹿西末第一件事就是站到最高的地方往下看，可是并没有白落泽和希里斯的身影。他在房顶一块巨大的石头上蹲下来，没有流泪也没有惊慌，只是静静地盯着下面某个方向，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萧渐行看到他这个模样有点害怕，从底下爬到那块大石头上坐到他身边，措辞了两分钟后开口：“别担心……老大和希里斯肯定死不了。”

怎么感觉这话听着有点怪怪的。

“咳。”萧渐行清了清嗓子，严肃改口道：“说不定他们是下到地底下了？”

“我当然知道他们不会死。”鹿西末轻蔑地瞥了他一眼，仰着下巴尖说：“白泽和希里斯都是ssr哨兵，你知道ssr代表着什么吗？你知道哨兵代表着什么吗？（萧渐行：我还真不知道。）说不定他们是在准备出来的过程中发现秘密在废墟下方，我之前躲进来的时候就感觉这个宅子不对的气息不在顶楼在地下。”

“那你还担心什么？”萧渐行十分不解。

“我乐意！”鹿西末说不过他，愣了半晌后非常傲娇地哼了一声，转头不搭理萧渐行了。

当白落泽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第一感觉便是头很晕，四下黑暗一片，但滴水的声音却很清晰。他试探性地动了动身子站起来，记忆里最后的瞬间是他和希里斯同时被砸到了地下深处。白落泽打开没有摔坏的手电，咬在住尾端照明，手枪的子弹已经空了，他腕上的图腾亮了一下，抽出长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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