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1/2）

其实静蓝心里还有一个说不出口的伤痕。从记事起，每次过年，她们家冷冷清清。小伙伴挨门挨户拜年都会跳过她家。她到人家拜年，几个小伙伴在一起，人家给拜年果子时，给她的也只是象征性的，如同打发正月里的叫花子。

“农民善良起来像天使，势利起来也能夏日结冰！”现在静蓝说起这话的时候眼里满满的感恩和曾经的苦楚。

最后一趟服装卖结束。最后几件她会像现在清仓甩卖一样，薄利或保本。

“哪怕低于本钱也要抛出去，不然到了明年就真的成了垃圾！”静蓝如实回答我对她为什么每次都能把所有服装卖完的疑问。不知道她是哪里来的天生的生意经。

“学习啊，第一次帮同学家亲戚站店时学到的，还有那些服装老板们真心传授的，还有卖服装时从买主们谈话中悟到的！”她毫不保留地和盘托出。

“你就不怕我跟你竞争？”

“你啊，才不屑于这脏累挤抢还要磨嘴皮的活呢，再说，若你真想做我开心还来不及呢，我可有人商量了！市场无限大，我一个人跑的地方就只能那么多！”

静蓝自己也许不知道她的心有多大！

等把手上衣服全部出售完，已经是腊月二十七。还有两天就大年三十，静蓝要操办年货了。

特喜欢陪她操办年货，比跟我母亲赶集还惬意，随心所欲。静蓝还会带上弟弟静耀祖，随他随心所欲买些男孩喜欢的玩具，烟花爆竹擦炮等。静耀祖买够了自己的东西就会先奔家去。静蓝会请我一路走一路吃，那时候老街的小吃店过年时节最时髦的小吃不再是包子烧饼了，而是豆腐脑，豆浆，油条，油墩子，还有不属于女孩的老酒，那种手工作坊酿的老酒。散卖的，都是些老头们一碗一打，一碟花生米，兰花豆，或其它一两碟消闲零食如京果、小酥饼、哪怕是炒米糖都可以做下酒菜。

“今天我们来两碗酒如何？”静蓝的提议吓了我一跳。但我立即赞同。

每个人心里都住着一个不甘被约束的自己，静蓝心更是有一个豪放的自己。

好在那老集镇离家很远，谁也不认识谁。

我们一人一大碗老酒，所有的“下酒菜”我们都来了一碟。

店是那种老店，就跟我们现在去那些古镇看到的一样，落地门板一排。坐在店里，邻桌之间声音相闻却不相干。

热闹中的安静真安静，我们的聊天安全又独立。

我们的快乐时光，看着门外人来人往，热热闹闹。

就那时候我才发现静蓝的酒量了得，我那碗就只是个摆设，最后全她代劳的。但这个秘密只有我知道。

采办完年货，我俩回家。到家已是傍晚时分，夜幕降临。这暮色恰到好处地掩饰了静蓝泛红的脸颊。

刚进村头，远远就看见了一个不太陌生的身影——肖剑。

只听静蓝自言自语“天哪，该死该死！”

不是肖剑唐突，而是静蓝忙的忘了除了进货卖货再也想不起其它。肖剑一直给静蓝写信，静蓝也是隔个三封四封回一次。纯属礼貌，回信也是大众语言。寒假前的几封信肖剑每封信都问静蓝回家的日子。有了元旦放假的经历，静蓝怕又生出些枝枝节节，不想再欠下肖剑的人情。所以一直都说学校放假日子没定。肖剑可能也意识到了静蓝洞察了他的用意而有意回避，所以后来就来了一个静蓝无法推脱的单方约定，放假后他要到静蓝家看静蓝。

静蓝知道不好再视而不见了，他告诉肖剑，她一有空就会主动找他的。言外之意再明了不过了，让他别来。

事实是，她确实一直没空。事实是，她也确实忘了这茬！

如果肖剑稍有埋怨或不满之情，静蓝会狠下心来说两句不痛不痒不轻不重的冷言。但肖剑非但没有丝毫抱怨和不满，还一脸开心，放佛那天他就是应静蓝之约而来。

这让静蓝有点惭愧。

静蓝有点惊愕，这人到底怎么回事？就这么无聊吗？心里不由说了句“纨绔子弟！”心里这么想，口气就有点微凉微微嫌弃了。

“不好意思，回来后就忙的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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