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1/2)
一直不知道静蓝为何那么能忍,面对我们已经要抓狂的事,她总能淡定面对。
她和得道住持师太之间只差一串佛珠!
“现在的所有不比我曾经经历的好吗?!”这是她对我一切抱怨和愤怒的回答。
常常想,也许有一个奇葩戾气的母亲也不见得是什么坏事。上帝让静蓝一早喝完了那杯苦水,所以剩下的不见得是糖水,但她都甘之如饴,心满意足,享受感的满足无以复加。
小时候的静蓝一年四季都没有闲的时候,不管在地里还是在屋前,她的手里总有活。剥毛豆,刨莴苣,剥蚕豆,择各种菜,削土豆……
她和家庭主妇之间就差纳鞋底、喂奶了。(抱弟弟也是她的常态)
我的业余时间基本也是被她各种手工活占据了,我的能力得益于她的活,我的胆量也得益于她母亲毫无征兆的发飙。
“我让你吃,让你吃……”突然间,我们半筲箕剥好的蚕豆像像天女散花般被撒的满地。静蓝妈妈跟静蓝父亲已经在我们安静剥蚕豆的时发动了硝烟。精确地说是她母亲一个人的战斗。
“看中你家三间瓦房嫁到你家来的,这么多姑娘一个个哪是姑娘啊,就是我家娘,就是我家婆……”(我们这姑子也叫姑娘,婆婆就是婆。)
“这么多姑子也就算了,我养个丫头,你家娘就养个儿子,跟我比啊,要我命啊,跟你个畜生来分傢俬啊!”
“婆婆养个儿子也就养了,姑娘还养个儿子,就你个畜生没的用,养个丫头片子……”
静蓝不仅有个同龄的表哥,还有个同龄的叔叔。
“猪生猪,狗生狗还要休息天把天,吃顿好的呢,我连猪狗都不如,跟你个畜生我不如跟个猪跟个狗,哪怕跟个光棍汉子也比你强……”
半天了,静蓝父亲没有一句言语,尊在门口喝稀汤稀汤的没米的大麦粉糊糊。他早已习惯了静蓝母亲悍妇作风,她无论是哪里不顺心或哪里受了点气,他自然而然承担出气筒的角色。
“吃,吃,吃,你一个屁都没有啊,我让你吃让你吃!”
“ 梆”,静蓝母亲一脚出去静蓝父亲手上的碗一个优美的抛物线出去了,那没有喝完的糊糊如同彗星拖出的尾巴。
我惊慌失措,吓的半死。静蓝赶紧过来拉着我的手,“没事,没事,没事的。”她眼里的表情现在我才懂,一种无奈的尴尬和歉意,一种她主宰不了大人处世的无能为力的抱憾。(那时候,太小,如果是现在她肯定会过来抱抱我。)
一个自身还需要呵护、保护的小孩,在突发的“灾难”前首先想到了保护别人。
这早熟让人心尖生疼!
“啪”,这下飞出去的是静蓝父亲手里的两根筷子,没了碗,那筷子显然也成了聋子的耳朵,不如扔了。
如果到这个时候一个男人还不发飙那不是脾气好而是窝囊了。静蓝父亲不窝囊,这个有着相当于现在高中文化水平的男人,会吹箫,喜欢看书,不幸地是他摊上了这么个婆娘,还摊上了一堆姐姐妹妹和那个来的很不合时宜的弟弟。
静蓝被她父亲拉走了。留我一个人莫名其妙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多余的要命。
没多会,静蓝到我家找我,拿出一个报纸包,小心翼翼地打开。
“来,快吃,挺好吃的。”她像姐姐又像妈妈。
“我已经吃了一半了。”
那时候不太懂她为什么强调这句话,现在懂了,报纸里是一个大半的烧饼。而事实上我家是有饭吃的。但物质匮乏的年代,我无法拒绝那大半个烧饼的诱惑。现在想来自己好蠢,竟不知道盛碗粥给静蓝,她靠着小半个烧饼捱过了半天,下午她还要到地里去拔芝麻草,烈日炎炎。
“静蓝,当时你为什么不反抗呢?” 现在的我有时仍然禁不住发问。
“有什么好反抗的,她是我妈妈呀!”她的回答总让你想抽她但又找不出抽她的理由。
“再说,如果没有她,肯定有一个后妈进门,那我岂不更惨?”
年龄小小的她,这思想不知深邃还是简单?
不熟悉静蓝的人总纳闷这人怎么如此好脾气,面对强势的婆婆她无半句怨言,也从不与人言说,面对家里的亲戚间的人□□务,婆婆怎么说她怎么执行,从不置喙半句。好歹也经营着一个不小的公司,而且效益很好,在公司里是名符其实的老总,杀伐果断,赏罚分明,怎么在家庭生活中就如此窝囊?
静蓝那特聪明的母亲从静蓝每月按时缴纳的款项知道了静蓝的价值。这是一只天大的潜力股,决不可随意估价而售。但她母亲的思维也不是常人能及,她没有给静蓝选择当时那些工商税务公安医生这些铁饭碗热门职业,因为她知道她们家静蓝不需靠男人,不需嫁富人,她本身就是富人。
只可惜静蓝以放弃安逸稳定的职业每天以驴马狗的生活并没有换来自由的爱情权。
爱情,此生与静蓝无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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