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她（1/2）

第二十章

医生说奶奶是过于劳累晕倒的，无大碍，静养就好。

从医院回去，已经中午十二点。

周沅记挂瑾阳，给奶奶喂了小米粥，饭也没吃就出门。

樱花公园离她家不算很远，坐公车去，半个多小时就到。路上下起了大雨，满城在飘雨，视线都模糊了。周沅没带伞，下车的时候是跑过去的。

下了雨，来公园的人差不多走光了，只有几个年轻人在门口避雨。

周沅最怕冬天里下雨，本来就冷，又湿答答，到哪儿都难受。

雨势很大，估计一时半会儿不会停，周沅找了地方坐着，视线往前移，不远处的广场上散乱的樱花堆成一堆，淹没在雨水里。

周沅等到下午一点才走，奶奶一个人在家，出来太久她不放心，冒着大雨跑去公交站搭车。

回到家衣服已经淋了大半，周沅换好衣服，梅咏珊一家人来了。

周沅第一次见杜盈盈，女孩儿穿着华贵精致的衣服，皮肤白皙水嫩，嘴不满地嘟着，脸上尽是不爽。进门的时候，周沅冲她和善一笑，杜盈盈装作没听见，抓着梅咏珊的手撒娇。

“奶奶怎么样了？”

梅咏珊推女孩上前，问周沅。

周沅指着房间，「还好。」

“我和你杜叔叔商量了，把奶奶送去敬老院，再把你带回杜家。”

梅咏珊也懒得跟她寒暄再讲，直接阐明主题。在彭家的饭局结束后，她就跟杜盈盈爸说了周沅的事。把周沅带去杜家，她是不情愿的，但彭家已经知道，她不得不这么做。

当年她离开周家，说是为自己后路，但也做了缺德事，周沅太小，她就抛之不顾，实在不是为母所为。

好在和杜盈盈爸在一起后，她说了实话，承认的周沅的存在，这不，一跟他说周沅在市里和彭真真同校，杜盈盈爸就提出要照顾她的话。

她不喜欢周沅，她让她想起抛不掉的过往，那是她人生里抹不掉的瑕疵。

听说要把她带走，周沅忙摇头。

「我和奶奶在一起。」

屋子里又小又黑，杜盈盈觉得这里比鬼屋还可怕，她皱着眉看梅咏珊：“我不要在这里待着，房子又小又黑，好可怕。”

周沅一阵羞愧。

从进门开始，杜盈盈就一直没用正眼看她，就算周沅放在她身上的目光有多真诚，她也毫不在意。

梅咏珊没拦她，杜盈盈快速跑了出去。

杜叔叔在外面停好车，进门的第一句话就问，杜盈盈在哪儿。梅咏珊指着外面。

“跑出去了。”

“这孩子不像话，没大没小。”杜叔叔话是训斥，可是疼爱的语气。

“还不是你宠的。”梅咏珊没好气。

杜叔叔爱妻子，也只是笑了笑。

奶奶醒了，听到外面有人说话，她虚弱地喊出声。

“沅沅。”

周沅无视身后的两人，推开门往里走。奶奶坐起来了，靠在床头上。周沅跑过去。

「奶奶，你怎么起来了？」

“奶奶没事，休息一会儿就好了。”奶奶抚慰地摸摸她脑袋，视线投往周沅身后的梅咏珊和杜叔叔。

她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她老了总有一天要死，周沅还小，不能没人照顾。她目光在年轻漂亮的梅咏珊脸上停留几秒，淡淡一声：“你来了。”

短暂的婆媳关系丝毫给不了彼此一丁点儿熟悉感，梅咏珊机械式地应了一句“您好”。

奶奶和她没话要说，她把目光转向周沅，这个可怜的孩子。

“沅沅，我的好孩子。”奶奶抓着她的手轻轻拍了拍。“跟着奶奶让你吃苦了。”

周沅搂着她的腰摇头。

奶奶摸摸她脑袋，“沅沅，奶奶跟你商量个事。”

周沅大约猜到她要说什么，她紧紧抓着奶奶的手，眼眶泛红。

“奶奶就是太累，奶奶年纪大了，没办法赚钱给你读书，你跟妈妈和杜叔叔一起走，好不好？”

周沅：「那你呢？」

“奶奶安享晚年，不那么操劳了，东西想卖就卖。”

周沅犹豫了，虽然她知道奶奶这么说是为她好，也知道奶奶是真累了，但她害怕去那里。但如果她一直留在这里，会给奶奶无限压力，这次她晕倒下次还会继续晕倒，直到生命透支。

周沅不忍心看她那样。

杜叔叔适时向前，捧着老人的手，殷切关怀：“奶奶您别担心，我会好好照顾周沅。”

奶奶点了点头，眼里闪着清泪。

“当然我们也会给你找个合适的养老院，照顾您的饮食起居。”

奶奶摇头，轻声说道：“我不用，你们只要照顾好周沅就行，我还没到要人照顾的地步。”

只是一夜之间，周沅的的未来就此决定，她甚至都来不及花时间做心理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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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咏珊说明天过来接周沅，让她在今天把东西收拾好。周沅心慌怎么那么快就走，就算她东西少，今天能收拾得完，但也要和老师朋友们道别，奶奶的身体也没完全恢复，她怎么放心现在就走。

后来想想，梅咏珊可能是觉得她没什么朋友，所以也不需要道别时间。

明白这点让周沅难受，她明显感觉到梅咏珊对她的冷淡和漠视，接她过去这个意见应该不是她自己提出来的。

夜里周沅收拾好东西，洗了澡，伏在书桌前边写作业边等瑾阳。

今早失约周沅觉得他应该是生气的，不然也不会一整天都没来找她。

外面雨还在下，只是不大了，滴滴答答的，一滴滴地落。

冷风夹带着点雨水，从窗缝里灌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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