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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p>

原本杜洋几个人是想弄个现场陷害瑾阳，进门的那一步最为关键，正常人的话一棍下去铁定受不住，只要人晕了，现场怎么布置都行，没想到瑾阳骨头硬，不仅没倒，还夺了棍子进行反杀，最大的失误在周沅那里，杜洋紧追不舍的画面监控一定记录下来了。现在怎么处理周沅才是最大的问题。</p>

……</p>

程勇跟杜盈盈是同时到的酒吧，杜盈盈回到半路才发现手机丢了，一路飞奔回来，到门口就碰上了程勇，以为他是不安好心监视自己，询问具体情况后才知道发了那么大的事。</p>

两人刚进酒吧，瑾阳迎面走了出来，一脸的伤都盖不住他眼里的森意，手里棍子点在地上，拖拉出巨大声响。门口人群自动让开，程勇跑到他面前。</p>

“瑾阳，警察在来的路上了。”想问他怎么样，但话到了嘴边又不敢问。</p>

瑾阳望了望四周，目光停在杜盈盈身上：“周沅呢？”</p>

“我们刚到，没见她人。”</p>

人群里没有她，电话也没接，没道理出来了不见人，只能说明她跑出来了，但中途遇到了别的事。</p>

最重要的一点是休息室里没见杜洋。这是瑾阳最担心的。</p>

瑾阳让杜盈盈给彭真真打电话，询问杜洋行踪，他和程勇去调取酒吧监控。监控里周沅跑出去后碰到了杜洋，随后两人一前一后出了逃生通道。</p>

看着周沅消失在监控画面的身影，瑾阳觉得天灵盖里仿佛倒进了一盆冷水，他从头到脚地冷。程勇想问他现在怎么办，还没开口，瑾阳拿着棍子冲了出去。</p>

程勇和杜盈盈跟在后面一路找，后巷里的角角落落都翻了个遍，就是没周沅人。瑾阳又怒又急，抡着棍子在巷子里见着东西就砸，乒乒乓乓，吵得居民楼上骂声不绝。</p>

杜盈盈慌了神，害怕得哭了。</p>

知道杜洋行踪是在半个小时之后，瑾阳骑着程勇的机车走了，程勇跟杜盈盈坐上的士追。</p>

机车轰鸣声在街头大噪，程勇和杜盈盈在车上看着瑾阳穿梭在车流里，油门声阵阵，他像不要命了似的蹿，紧急刹车时轮胎与地面摩擦的尖锐声不绝于耳。</p>

路人驻足观望，有的小汽车担心车祸甚至缓下车速或是停下了车，指责声和骂声此起彼伏。</p>

手臂传来的疼痛从骨头里散开，瑾阳抓紧了车把手，看了眼前方十字路口快速右拐，前方就是地下隧道，是杜洋的手机信号发出的地方。</p>

隧道口有非机动车禁止通行的标志，瑾阳看了一眼，加大油门往里冲。头顶一片昏暗过渡，车子进了隧道，轰轰轰地大响，旁边跟上来了一辆小汽车，副驾驶上摇下车窗，对方冲他比了个停下的手势，瑾阳没理会。</p>

夜里车少，隧道里除了并行的小汽车外前方还有一辆，瑾阳追上去，途径那辆小汽车时低下头看了一眼，正坐驾驶座的正是落荒而逃的杜洋。</p>

原本正专心致志开车的杜洋察觉有人，侧头看了一眼，见是瑾阳他慌了，方向盘打偏，车头偏离车道直直地斜冲出去。瑾阳拿出木棍重重往车头一砸，砰一声大响。</p>

瑾阳绕到车头前方停下车，车灯直照杜洋脸上。杜洋觉得晃眼，抬手遮了光后紧急踩住刹车。</p>

瑾阳下车走上去，对着车门、车挡玻璃抬棍击打。</p>

杜洋吓着了，他抱着头喊瑾阳停下，而发了疯似的瑾阳不仅没停，还将他从车上拉下来，棍子高高举起就对着杜洋的腿挥落。</p>

瑾阳怒起来真是什么事都敢做，杜洋也是怕了，被他揪着衣领是大气也不敢出，走得踉踉跄跄的。挥落的木棍在距离小腿几厘米的时候，杜洋终于吓得腿软，跌坐在地，他低低地哀求。</p>

着了魔似的瑾阳才慢慢转动眼睛，用阴森沙哑且低沉的嗓音问：“周沅在哪里？”</p>

杜洋还没来得及说话，瑾阳一个拳头落下来，重重打在他下颌。</p>

“在哪儿！？”他几乎是吼出声。</p>

杜洋浑身颤栗，脸色苍白。眼看第二拳又要落下，杜洋赶紧说：“垃圾车上。”</p>

杜洋努力喘气，想缓解那种骨头碎裂般的疼痛，但不顶用，一次呼吸都能牵引痛楚，他用祈求的目光看着瑾阳，但等待着他的，依然是爆烈如疾风般的拳打脚踢。</p>

瑾阳让人查了垃圾车的行走路线，顺着路线来到了下一个垃圾站点，却得到垃圾车装满已经去垃圾分类处理中心的消息，又马不停蹄往垃圾分类处理中心赶。</p>

垃圾分类处理中心在城郊，最快速度也得半个小时才到。</p>

按照杜洋的话来说，周沅被木板压后就晕了，他并没对她进行二次伤害，之所以会把她放上垃圾车，是觉得事件发生到这个地步已经无法控制，他把周沅放上垃圾车，又用黑袋子套住，和垃圾袋放在一起，旁人看不出里面藏人，他打算让周沅跟垃圾掩埋在地底，毁尸灭迹。</p>

瑾阳最担忧的就是周沅是否醒来，倘若没醒来，被一同倒进垃圾池里被处理，那后果不堪设想。</p>

瑾阳去前给垃圾处理中心打电话，说车里有人，让他们暂时停车，帮忙找人。</p>

全市十辆垃圾车停在通明的大院里翻找半天没见人，这才惶惶然想起来不久之前已经有辆车开去了填埋场，打电话问司机，司机说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p>

众人唏嘘忐忑，甚至不敢看盛怒得瑾阳。瑾阳听完猩红了眼又赶往填埋场。</p>

通往填埋场的路黑又破，瑾阳骑着机车一路颠簸，车灯在夜里摇摇晃晃，在大门口的时候被石头绊了一下，车子倾倒在地。瑾阳索性扔了车循着气味一路狂奔。</p>

臭味弥漫的垃圾场勾起了他内心深处的记忆，荒凉和恐惧占据心里，他站在边缘喊了几声周沅，无人回应，空气是臭的，天也还是黑的。</p>

程勇跟杜盈盈追过来，两人在池边站了会儿，打了手机电筒后跳下池分开两路找。</p>

垃圾池里什么都有，破衣服破裤子，烂菜梗子，发臭鸡鸭内脏，腐烂的旧书酒报纸……</p>

苍蝇在黑夜里嗡嗡嗡弟四处飞，飞掠在光影之间。</p>

垃圾堆叠起来层层高，污气熏天。底下没找到，瑾阳打算扒开往里找，他手背全是伤，刮擦在粗粝的垃圾堆里，刺疼钻心，他却仿如毫无知觉。</p>

“瑾阳，你手有伤，小心别感染了。”程勇也焦急，但也不知该怎么劝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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