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原点（1/2）

如果电脑是一只怪兽，那我们的身份是什么？是驯兽师，还是它的腹中餐？

硅谷是世界几大电脑巨头的聚集地，如果我可以顺利进入书写硅谷历史的书里，是不是就可以在里面找到答案呢？回家的路上，看着一点一滴融化的积雪，青离又想到了自己的《星鸾图集》。

由于楚轻红两天后便要带着爱丽丝回港城过年，便同青离约好今晚进行年前的最后一次穿书尝试。这一次，楚轻红改换了思路，拿出了一本描写硅谷历史的英文原版书。这次尝试的启发点来自于两人在指示牌下看到的那片充满着田园风光的谷地。拿楚轻红的话来说，既然之前关注硅谷目前的辉煌境况总是没有进展，那就试试这本描写了它原始模样的历史书能否成功吧。

两手交叠置于书上，裹好了羽绒服的两人再次屏息凝视。许久未见的宝相花虚影终于在书页上缓缓显现，花瓣渐渐打开，一只火红色的鸾鸟从中伸出了她毛茸茸的小脑袋，两个人瞬间失去了意识。

耳边不停回响着咔哒咔哒的声音，青离再次睁开双眼，发现自己好像被转移到了某个机械设备的内部。这里有着密集的齿轮，大大小小的齿轮嵌合在一起，正不停地运转着，而咔哒咔哒的声音就是链条滑过齿轮时发出的。

“这里是哪儿？”黑暗中传来楚轻红的声音。

青离摇了摇头，同样对自己身处的地方一无所知。不远处齿轮的运转十分规律，从来没有接触过齿轮的青离忍不住上前轻轻碰了碰其中一个。

神奇的事情发生了，就像歌剧开场时缓缓拉开的红色帷幕一般，眼前不再是漆黑一片，一幅巨大的视像图展现在了两人眼前，画面上一间屋子的内部构造变得越来越清晰。

这间屋子乍然一看，很像是那种老式照相馆的洗片室，因为触目可及的三面墙上张贴着一排排白色纸片，而每张白纸上都印刷着统一格式的黑色铅字，如同老式照相馆中悬挂起的那一排排需要风干水渍的底片一般。

这间屋子是个地下室吗，或许它是主人家的秘密基地，而收集这些印着字的白纸是他的特殊癖好……青离任由自己的脑洞越挖越深，而楚轻红则认真地读起了纸上的文字。

从正对着的这面墙上第一张白纸开始。

这是最好的时代，这是最坏的时代，这是智慧的时代，这是愚蠢的时代，这是信仰的时代，这是怀疑的时代，这是光明的季节，这是黑暗的季节，这是希望之春，这是失望之冬，人们面前应有尽有，人们面前一无所有，人们正在直登天堂，人们正在直下地狱。下面写着狄更斯双城记。

第二张，我爱她，是违背常理，是妨碍前程，是失去自制，是破灭希望，是断送幸福，是注定要尝尽一切的沮丧和失望。可是一旦爱上了她，我再也不能不爱她。下面写着狄更斯远大前程。

第三张，在红色的城墙上，将阴森的光线抛向高高的天穹，在那片野性与皎洁的黑色，诗人在星光下，去寻求采集完美的神所撒下的花朵。下面写着兰波生活在别处。

挖完脑洞的青离转头看了看沉默的楚轻红，她仍然维持着刚才的姿势目不转睛地读着纸片。纸片的内容似乎很吸引楚姨？无事可做的青离也跟着读了起来。

第四张纸片，河水让我随意漂流，无牵无挂，我跑了一冬，不理会潮水汹涌，比玩的入迷的小孩还要耳聋，从此，我沉浸于大海的诗，海里泡满了星星，犹如乳汁，我饱餐青光翠色，其中有时浮过一具惨白的，沉思而沉醉的浮尸，整个太阳都苦，整个月亮都坏。下面写着兰波醉舟。

这是蓝声口中的诗人兰波吗？青离赶紧朝第五张纸片看去，果然看到了蓝声所说，让自己印象深刻的那句诗——我永恒的灵魂，注视着你的心，纵然黑夜孤寂，白昼永焚，所以你脱弃人类的赞许，共同的奋起，任自飞去。下面写着兰波地狱一季。

继续往第六张纸片看去，他全部生活曾经是亦步亦趋，跟在别人的理想后面，那是他们用语言和书本灌输给他的思想，而绝非是他自己心里的愿望，他感到厌烦，因为他发现自己不能说出他内心那种模糊的冲动所暗示的东西，他的智力不适于表现他的精神。下面写着人性的枷锁，而作者换成了毛姆。

青离还要继续往下读去，却在这时听到外面传来了一阵轰隆轰隆的声音，原本黑暗的空间刹时涌入了一团金色的阳光，一个个子高挑，身形瘦弱，但面容英俊的男人走了进来。他穿着白衬衫，外套黑衣马甲，看起来像是个行走的衣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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