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计长（1/2）

“当然可以。它的确是一只善解人意的猫，希望你不会介意我把它带来了。我能把它放出来吗？它不会给你捣乱的。”素歌点了点头，青离得以顺利地踏出了猫篮。

朱凤拾起桌子上的一张画纸，“这些衣服的图样都是你自己设计的？”

“嗯，不过这都是我自学画出来的，你别嫌弃。”

朱凤惊讶地睁大了双眼，虽然不太懂设计方面的知识，但从观赏者的角度来说，眼前的图样足以达到令人赏心悦目的专业水准。

素歌接着说道：“我的父母都是裁缝，从小耳濡目染让我对服装设计情有独钟。但或许是成长的时代不同，我设计出来的衣服总是与父母的风格相悖。今年我就要大学毕业了，学的专业却是财务管理。你知道的，这几年我们这里创办了越来越多的企业，他们想要让我将来能够进入当地的企业，衣食无忧，所以大学报考专业的时候态度坚决地为我选择了财务管理。”

“你当时没有为自己所热爱的专业据理力争吗？”

素歌落寞地摇了摇头，“我从小就很少违逆他们的意思，因为是他们给了我新的人生，我总是想着要好好回报、孝顺他们，所以当时的我妥协了。”

朱凤觉得自己有点没听明白，“新的人生？”

“嗯，新的人生。”素歌沉默了一会儿，像是在组织语言，“其实……我不是父母的亲生孩子，他们在我八岁的时候收养了我。而你手中这幅设计图中的图案就来自于父母收养我的孤儿院。”

“真是抱歉，我似乎勾起了你的伤心事。不过，你口中所说的孤儿院，是在城郊那所孤儿院吗？”

这回换素歌惊讶了，“你也知道那里？”

朱凤点了点头，“难怪我会觉得这图案有一种隐隐熟悉的感觉。不瞒你说，我对那家孤儿院有着很深的感情。其实，我也是在那家孤儿院里被我现在的师傅收养的，而且直到现在我也与院长妈妈有着联系，有空的时候也会经常回去那里。”

“我想起来了，你跳舞的那家舞厅就是孤儿院的旧址。这其中有什么关联吗？”猛然发现舞厅和孤儿院之间关系的素歌追问。

青离正守在缝纫机旁静静听着两人的谈话，朱凤却放下手中的画纸走了过来，轻轻拂过奶白色的缝纫机机身，“我不清楚开发商是怎样与政府协商的，但他们在那里建造了日进斗金的舞厅，被迫搬到郊外的孤儿院却在财务方面捉襟见肘，孩子们住的地方是那样破败潮湿。我能力有限，本身经营的拳馆也赚不了太多钱，所以才想到去舞厅跳舞，希望能稍稍帮助下那些孤苦无依的孩子们。”

原本站在朱凤身后的素歌握起朱凤放下的画纸，脸上现出惭愧的神色，“原来是这样。跟你比起来，我的所作所为真是有些忘恩负义。毕竟，我也是从那家孤儿院里走出去的，可美满的家庭生活让我忘记了那些，有了新家的我再也没有回去过。就连它的新址，也是前不久我去郊外寻找设计灵感偶然发现的。虽然对院里小孩子的境况感到同情，希望那里的环境能变得好起来，却只停留在思想层面。”

素歌伸展开自己手中的画纸，“你看，这幅设计图里裙子上半身的图案，就是由孤儿院外墙上生长的那片地衣演化而来的，而这些小珠子则是象征着夜空中闪亮的星辰，这条绿色连衣裙的寓意便是蜕变后的新生。跟你用实际行动来帮助他们相比，我这幅设计真是虚有其表。”

盯着缝纫机上落满的细小绒毛，朱凤幽幽回道：“我哪里有你说的那么高尚，在舞厅跳舞的女孩，不都被大家认为是不正经的吗？更何况我也明白，一直在舞厅跳舞并不是长久之计。美丽的青春总有一天会像花儿一般凋谢，那个时候我又该何去何从呢？最根本的解决办法就是找到真正能够发家致富的生财之道，那种可以一直运用的本领，可是我却一直对此毫无头绪。”

“生财之道？”素歌眼前一亮，“我大学读的财务管理里面有许多企业成功经营发展的案例，但我对这些知识并不感兴趣，只是勉强自己读了下来，如果你对财务感兴趣，我把课本借给你读？”素歌的提议就像黑暗中的一点星光，让一直寻不到出路的朱凤看到了一星微芒的希望。”

“我想我可以试试，真的谢谢你，素歌。”朱凤转身给了素歌一个感激的目光。

素歌摆摆手，“这只是举手之劳，不足言谢。有什么不懂的尽管问我，虽然我也是个半吊子，但我会竭尽所能帮你解答的。”

天色渐暗，夕阳的余晖在天上撒下一片火红，慢悠悠地骑着摩托车走在前去舞厅的路上，这一次，朱凤觉得心情轻松了许多，因为自己家中多了一堆可能帮助自己改变命运的书。

泰拳的精要，就在于力与技的结合。既然命运的黑幕已经裂开了一道小小的口子，那么自己就一定要抓住时机，快、准、狠地用学到的新技能撕出一道光明来，朱凤在心里默默想到。

半个月以后，正午的太阳正不遗余力地朝四面八方散发着它的光芒与热量，金色的佛塔倒映在即将干涸的水湾中，犹如露出冰山一角的神迹，朱凤和素歌一同漫步在盛开着金莲花的树荫之下，青离则亦步亦趋地跟着两人。

“约你在一天当中最热的时候出来见面，喏，这是给你的补偿。”朱凤递给素歌一瓶冰汽水，脸上的笑容仿佛也被镀了层金光。

素歌接过冒着凉气的汽水瓶，拧开瓶盖，咕咚一声喝了一大口，“看样子进展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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