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1/2）
—卧槽没想到啊, 现在有点热度的电影就没有不抄的了吧</p>
—没想到什么, 蹭热度碰瓷居然有人zqsg信了</p>
—楼上水军别走啊, 留个群号有钱一起赚呗</p>
—地图炮的收一收谢谢，跟NM共沉沦呢</p>
—反正抄袭一生黑</p>
—+1, 图存了，以后陈词有新片就挂出来跟路人科普一遍，不谢：)</p>
……</p>
秦亦欢猛地掐灭屏幕，把手机扔进了沙发。</p>
她赤着脚站在自家客厅的地毯上，只穿了内衣, 任由宗莉拿一件借来的礼服往身上比划——明天还有一个商业活动需要出席, 宗莉正在帮她调整礼服。</p>
宗莉：“抬手，秦姐。”</p>
秦亦欢依言举起手，看着宗莉拿卷尺绕在她腰上，顺手抓了抓头发，抱怨：“……这都什么事儿啊。”</p>
宗莉问：“你是说《跨国调查》说我们抄袭？”</p>
秦亦欢：“嗯。”</p>
她知道何欢的宣传部今晚为这件事集体加班，正在各个平台上极尽所能地引导言论, 然而——以秦亦欢多年的经验来看，大众其实并不在意谁对谁错，只是想看风头正劲的新贵从高处摔下来罢了。</p>
比如陈词。</p>
秦亦欢深深吸气, 平复了情绪之后, 对宗莉说：“手机。”</p>
宗莉：“……”</p>
她只好把秦亦欢刚扔出去的手机又捞了回来。</p>
秦亦欢伸直手臂，好让宗莉测量礼服袖子的长度, 同时用手机的语音控制给自家宣传打去电话, “现在情况怎么样？麻烦吗？”</p>
——何欢影视毕竟规模太小, 对于业界大佬来说，可谓是毫无吸引力。</p>
因此，秦亦欢也一直很难招聘到真正有实力的人。</p>
不过她现在的现在的宣传部门负责人燕琴，倒算是个例外。</p>
燕琴原先供职的公司也是业内巨擘，可惜因为股权结构变动，空降高层，改变了公司策略，反而把燕琴排挤到一边；燕琴争取无果后，一怒之下，干脆直接从老东家辞职。</p>
那还是去年九月份的时候。</p>
秦亦欢正因为付远意图插手终剪权的事，对何欢影视的宣传部门极为不满，准备好好整顿一番，恰好碰上了辞职的燕琴。</p>
机缘巧合，燕琴便来了何欢。</p>
双方心知肚明，何欢只是座小庙，留不住燕琴这尊大佛。</p>
而这段工作经历对燕琴来说，唯一的意义，也只是一个为了找下家的过渡。</p>
秦亦欢自从和百千决裂之后，对自家公司的发展还是很上心的，明知希望不大，却还是千方百计地试图留住燕琴，甚至主动提出分给她一定股权——因为担心被百千钻到空子，她对何欢的股权把控一直极为严格。</p>
但燕琴对她提议不置可否，能拖则拖。</p>
直到《稷下》上映之后，收益远超预期，燕琴才终于真正决定了留下。</p>
……</p>
听筒那头，燕琴语气稍显无奈，“秦总，您今天晚上第三次问了。”</p>
秦亦欢：“……好像是哦。”</p>
她也觉得有点儿尴尬，下意识地，又想去抓自己头发，被宗莉摁了下来。</p>
秦亦欢只好说：“呃，那个，理解一下，理解一下哈，毕竟第一次制片，碰到这种问题有点上头，经验不足，经验不足。”</p>
燕琴反而被她逗笑了出来，“您别紧张，秦总。”</p>
秦亦欢：“……”</p>
她觉得自己名头后面虽然挂了个“总”字，这个“总”却实在是当得战战兢兢。</p>
燕琴又说：“您也知道，抄袭这种事，除非法院判下来，不然是撕不清楚的，我们也只能尽量不要给大家留下这个印象，重要的还是准备好官司，到时候宣传这边也好操作，还可以再告个造谣什么的。”</p>
秦亦欢沉默着。</p>
电话另一头，燕琴说完这番话之后，顿了一顿，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异样，“……秦总？”</p>
秦亦欢低声说：“我怕来不及。”</p>
宗莉终于完成了她的修改，安静地收好礼服，又从卧室拿了件睡袍给秦亦欢披上。</p>
燕琴的声音也认真了起来，“您是说？”</p>
秦亦欢犹豫了一下，坐进沙发里，从茶几上拿起一杯冷茶，问：“你现在方便说话么？”</p>
听筒那边传来了高跟鞋的声音，秦亦欢猜测，大概是燕琴走到了什么没人的地方。</p>
然后她说：“方便，秦总。”</p>
秦亦欢喝了口冷茶，低低地咳了一声，“我没有证据，所以这些话，你也听过就算——这件事，不是针对我们的，是有人想搞陈导。”</p>
“怎么说？”</p>
“陈导接手了邓伯卓的新片。那毕竟是邓制片嘛，燕总，你也知道，他的片子眼红盯着的人多。《稷下》反正也下映了，我当然等得起官司结果出来，但是陈导……我怕这会影响到邓制片对她的印象，真等判下来，已经晚了。”</p>
片刻安静，大约是燕琴正在思考这件事。</p>
随后她问：“陈导答应跟我们公司签约了吗？”</p>
秦亦欢：“……我还没跟她提过。”</p>
燕琴又问：“那——假设，只是个假设，我现在把抄袭这事处理了，让陈导顺利拿下了邓制片，这对我们有什么好处？或者换而言之，为了洗白这事，我们多花出去的，能不能得到相应的回报？”</p>
秦亦欢无言以对。</p>
确实如燕琴所说，眼下最好的处理办法，就是暂且放置，等官司结果出来再集中力量反击；而她坚持要求宣传现在就把热度压下来，只是为了陈词而已。</p>
这只是她的私事。</p>
秦亦欢心知如此，气势也弱了下来，“陈导如果能拿下，我们也能跟着注资。至少，有邓制片牵头，回报应该还是不错的……”</p>
“陈导不会拒绝何欢的投资。”燕琴冷静地指出：“事实上，反而是她得到的支持越少，我们越容易拿到投资。邓制片和他的卓越影视，哪一个都不是我们能干涉的，况且何欢也不可能把全部鸡蛋都挂在一个导演胳膊上，也就是说，我们去支持陈导在邓制片那儿拿到导演，是没有意义的。”</p>
秦亦欢叹了口气，语气更弱了，“……那你尽量，行么？”</p>
燕琴那边沉默了一下，说：“我尽量。”</p>
然后挂了电话。</p>
秦亦欢把自己陷进沙发里，颓了会儿，低声说了句：“妈的。”</p>
宗莉先前一直在旁边假装自己是座雕塑，这时候也走了过来，很自然地，开始给秦亦欢捏肩，问：“秦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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