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1/2）
陈词因为还要负责剪辑，十一号的时候就跟着剧组大部分人一起飞回了国内, 把后期的人员都叫来开会安排工作；秦亦欢在后期制作里插不上手, 就留在T国做一些善后，交接各种租来的场地设备道具等。</p>
她回到P市, 已经是五月下旬了。</p>
飞机落地之后, 秦亦欢走出航站楼，这时候P市也热了起来, 阳光盛大，拎着行李箱来往的女孩们已经穿起了短裙热裤——她突然就有了种断档的茫然, 感觉自己生命里又少了一个春天。</p>
《稷下》宣传期开始之前，她将有难得的几个月空闲。</p>
秦亦欢回别墅放了行李，喊来财务，确认自己财务状况暂时良好之后，决定趁这段时间去进修一下管理。</p>
徐钧宗莉跟她一起回来的, 宗莉这时候正在帮她挑衣服，忍不住吐槽，“秦姐，你什么时候能把钱留在手里超过三天？”</p>
秦亦欢一边翻着管理学院的信息, 一边随口说：“钱留在手里做什么。”</p>
宗莉：“……反正还会再有的是吧？”</p>
“你说得太对了小莉。”秦亦欢敷衍着, 继续查课程信息, “这就是我为什么要雇用你这个经纪人啊。”</p>
宗莉：“……”</p>
秦亦欢一向是个说到做到的人, 回到P市第三天, 就给徐钧放了假, 把宗莉扔去带吴华顺便给陈导跑腿, 自己拎包入住商学院宿舍去了。</p>
她在微博通知了一声自己近期在进修，便把舆论相关的事全权扔给营销团队管理。</p>
反正秦粉早习惯了她这种想一出是一出的画风，秦亦欢自己在商学院也出不了什么事，只要防着百千搞事就行，连营销团队的杨总都表示从没带过这么省心的客户。</p>
至于《稷下》相关的事务，秦亦欢直接让宗莉派给相应人员处理，实在解决不了再送到她这里，反正一切给剪辑让道，保证不干扰陈词和剪辑师的进度就行。</p>
她进修的这种课程，来的人一大半是为了扩宽人脉，剩下一小半是为了镀金。</p>
秦亦欢就这么成了为数不多认真学习的几个人之一。</p>
有时候同学聚在一起聊天，自报家门都是某某董事某某高管，或者某某公子某某千金，轮到秦亦欢的时候，她这张脸倒是大家都认识，有知晓内情的，就猜是不是秦公主准备洗心革面回头和她爹和好。</p>
秦亦欢犹豫了一下，说：“我做影视的。”</p>
“影视的话，你没必要来呀。”有人好心地说：“秦小姐，我说话直，有这几个月你不如去多拍一部电影，多跟着导演看看，认识几个人，不比来这上课舒服？”</p>
秦亦欢问：“您说的是，您好像挺了解这方面？”</p>
那人：“哪里，接触过一点院线而已。国内拍戏，就是导演制片监制演员之间谁大谁说着算，所以我说你其实没什么必要来上这个课的。”他说着抬眼看了一眼秦亦欢，“还是秦小姐你想转导演？那倒也行。”</p>
“没有。”秦亦欢随便抓了抓头发，想起了邓伯卓的论调，便说：“其实是国内电影起步晚，体系还不成熟，所有事情都要导演或者谁一个人管……还是，不太合适。”</p>
那人想了一会。</p>
然后说：“你要这么想那也没错，现在也有人注意到了这些。”顿了顿，又说：“成熟的电影行业体系也是有先例的，秦小姐你要是有心的话，可以去学一学……”</p>
秦亦欢最后跟这位先生聊了很久，又交换了名片。</p>
晚上，秦亦欢健身洗浴护肤完之后，就一个人待在单人宿舍，先处理今天一天的邮件，然后开始做她的课业，每日如此。</p>
十二点，她放下手里的案例分析给自己倒了杯水，又拿起手机给陈词发消息。</p>
—晚安。</p>
十或者二十分钟之后，陈词回复。</p>
—安，怎么还没睡？</p>
再十分钟，秦亦欢回复。</p>
—看书，准备睡了，你也早睡。</p>
又十多分钟，将近一点的样子，陈词回复。</p>
—晚安，这次我真的睡了。</p>
再过一会，秦亦欢的回复又能冒出来。</p>
—晚安。</p>
……</p>
她们就这样循环往复“晚安”和“早睡”，通常从第一条晚安短信到真正睡下，能差上一个小时，有时候更晚。</p>
在那些一个人对着未知前路的夏夜里，秦亦欢灯下，除了偶然误入的飞虫，还有说着“晚安”但好像永远醒着的陈词。</p>
秦亦欢喜欢把手机放在书架上不远的位置，偶尔抬头看一眼，看到陈词毫无内容的晚安短信，就好像陈词也在，随时都会神兵天降地出现在她面前，穿着一身耀眼的白。</p>
她的前路依旧未知，但不再孤单。</p>
.</p>
九月，秦亦欢结束了在商学院的课程，回到P市准备启动宣传期。</p>
虽然有夏寄柔送来的五百万违约金，但到这时候，《稷下》还是超支了近一千万——这也正常，能把开销控制在预算内的导演都是宝才。</p>
秦亦欢担心上映的时候资金不足撕不下排片，一回到P市，就整天跟宣发团队泡在一起开会，准备拿着宣发计划去找付远谈追加投资的事。</p>
其间，宗莉带着吴华来找过她一次。</p>
因为资金有限，何欢的办公场地只有小半层楼，但秦亦欢作为老板，还是能有一间自己单独的办公室的。</p>
宗莉十分自然地霸占了她的会客沙发，吴华则有点局促地站着。</p>
“你们来的正好。”秦亦欢看了一眼墙上的钟，匆匆收拾着今天的开会材料，说：“简老师今天要来，现在被堵车堵路上了，按这堵法估计还得要一个小时。说吧小莉，又是什么事搞不定了，非得回来找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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