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1/2）
陈词搁下手里的文件站了起来，环顾一圈, 然后说：“行。”</p>
秦亦欢长出了一口气。</p>
她问：“要不要背一下台词什么的？”</p>
陈词说：“整个剧本我都会背。”</p>
秦亦欢向她比了个OK的手势, 宣布：“都先休息，推迟一个小时开始, 灯光道具录音, 尤其是摄影要航拍的，最后再检查一遍。”然后转向王青鸣：“鸣哥看着点儿这边。”又转向执行制片, “安排一下夏寄柔之前戏份的补拍。”最后是宗莉，“让宣发公告一下, 给那边一点压力，然后通知法务准备索赔。”</p>
这一圈都交代完之后，她挽起陈词，“陈导，我们去化妆间。”</p>
化妆师已经提前通知到了, 是秦亦欢自己团队的人，对陈词甚至比对夏寄柔还熟一些。</p>
秦亦欢和陈词一来，他们立刻就忙碌了起来。</p>
秦亦欢把手插进口袋里，略微仰起头, 在杂乱的化妆间环视了一圈, 然后说：“我记得夏寄柔是163, 虽然她自己报的165, 陈导是167, 这戏服什么的要不要改？”</p>
“就先这样吧。”张余唐推门进来, “现在肯定是来不及了, 补拍的可以重新设计一下，陈——”</p>
他看到陈词，一下子卡住了。</p>
陈词刚刚坐进化妆椅，梳妆师正把她的刘海梳起来别在头顶。</p>
陈词自己则略微斜过眼，看向刚进来的张余唐，眼睛没有刘海遮挡，锋利得黑白分明，眼尾带着点儿冷冷的妖气。</p>
“重新设计！必须重新设计！夏寄柔要是有——要是有——”张余唐差点直接跳起来，激动得话都说不连贯了，“秦总，您怎么不提前说一声陈导长这个样！”</p>
秦亦欢理直气壮：“我不知道啊。”</p>
张余唐瞪了她一眼，显然是不信的，然后匆匆跑走找服装师去了。</p>
“看吧，陈导，我之前怎么说的。”张余唐走后，秦亦欢懒散地往墙上一靠，“一群眼皮子浅的人，真见到你长什么样能吓死他们。”</p>
化妆师拼命点头表示认同。</p>
陈词没接她的话，问：“你怎么不在外面看着？”</p>
秦亦欢很无所谓地说：“没什么好看的，有小莉在呢出不了事儿，离得这么近。”</p>
她想了想，补充：“没有你好看。”</p>
……</p>
这一场戏，礼仪小姐穿的是一件白底青花的短旗袍，很应景，一眼就能让人联想到青花瓷。原本是给夏寄柔准备的，陈词穿上，居然也十分贴合，只是下摆显得更短了。</p>
服装师一边给她微调，一边忍不住摇头感叹：“陈导，您比夏寄柔高的五厘米真是全长在腿上了！”</p>
陈词还是没什么表情，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说：“太短了，看起来不正式。还有发型也是。”</p>
原本给夏寄柔设计的发型是很中规中矩的发髻，陈词因为刘海的缘故，改成了披发。</p>
“本来也不是什么正式场合。”秦亦欢在一边看着，说：“一个有问题的拍卖会，礼仪骚一点就骚一点呗，反正现在也没办法，你要反差，只能补拍的时候再做咯。本来就是个通宵，再拖下去，外面等着的就要打人了——喏，鞋。”</p>
服装师接了她递过来的鞋，蹲下给陈词穿上。</p>
这双鞋也是给夏寄柔准备的，夏寄柔自己身高不够鞋跟来凑，因此这双鞋的鞋跟又细又高，秦亦欢看着就觉得有点心惊，顺手搭了陈词一把。</p>
陈词说：“大了。”</p>
旁边一屋子的人：“……”您这颜值身材还做什么导演啊直接出道去吧。</p>
服装师和化妆师立马围上来帮她调整，至于效果——反正秦亦欢觉得效果不大，陈词走出化妆间的时候走得还不太稳。</p>
她上去扶了一把，陈词顺势挽住她的手，一小半重心都压到了她身上。</p>
秦亦欢问：“陈导？”</p>
陈词目视前方，小声说：“……我开机以来就没穿过高跟。”</p>
她抓秦亦欢的手抓得很紧，手心湿湿潮潮的汗。</p>
秦亦欢说：“没事的不会摔的。”</p>
“我怕我搞砸。”陈词说：“我对别人那么多要求，结果自己搞砸了，那不是搞笑吗。”</p>
秦亦欢刚想跟她说夏寄柔没来就已经砸到不能更砸了，这时候能有个人救场都该烧高香，她们就已经穿过了一道走廊，会议厅片场的巨大空间和嘈杂人声扑面而来。</p>
然后所有人都安静了。</p>
秦亦欢很有自知之明这安静不是给自己的，她挽着陈词往最中间的展台走去，人群如潮水一般向两边退开，更后面的人纷纷站了起来，够着脖子向这边张望。</p>
会议厅里光线不算太亮，陈词黑发松软地散在肩上，发梢卷着，白底青花旗袍勾出介于温婉和妖娆之间的曼妙曲线，整个人气质却是冷的，容貌秀丽冷漠，眼尾漫着不可一世的妖气。</p>
她一侧头，“都愣着干嘛？准备开始了，今晚辛苦一点，争取天亮之前全景拍完。”</p>
导演再漂亮那也是导演，一群人鼹鼠缩回洞里似地缩了回去，场记举起板晃了晃，副导演咳了一声，跑去安排机位，其他人也各自开始忙碌起来。</p>
王青鸣带着人把监视器布置到了展台附近，方便陈词查看。</p>
这一晚上不是全景就是外景，秦亦欢、简学文和邱叁位置在后排，基本上都没什么机会看清展台那边的陈词；陈词的高跟鞋又不方便活动，也不会往他们这边来。</p>
简学文趁着剧本要求“窃窃私语”的时候，凑过来小声跟秦亦欢说：“你去劝一下陈导呗。”</p>
秦亦欢问：“劝什么？”</p>
“让她领奖的时候也这么穿。”</p>
秦亦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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