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1/2）

翌日清晨，阿西穿着加绒冲锋衣，穿行在林子里，终于寻了块看起来阴凉潮湿的土地。

阿西把啃了一半的苹果咬嘴里，蹲下-身来，用短匕挖了个小坑，将竹子送她的那株植物种下。

昨天中途下山就是为取这个，先是费了力气，结果放背包里也差不多被压坏了。她没功夫养这种东西，怕是也养不活，何况说是要监督她的人也没了，只好让它自生自灭。

再回来的时候，阿西就看见人高马大的某人站在树下，看她放在树上的东西。

阿西戴上冲锋衣的帽子，低头走过去。

叶耀灵不仅没有慌乱，还把她的墨镜递过去，看也没看她 : “戴上。”

阿西戴上墨镜才抬起头来，这时叶耀灵已经把她的背包取了下来。

叶耀灵将树上的其他东西一样一样地往包里放，自说自话 : “地藏经，注音版。”

“民国国文课本，用来练普通话的吧。”

“还有练字的，噢，抄经练字一起，挺省事。”

“这还有本……”

叶耀灵把背包拉上 : “你装这么多书和笔记，怎么不干脆装几块砖？”

阿西冷着脸拿过背包往身上背，调着背带。

叶耀灵走近阿西，要帮她调整，被阿西伸手挡住。

叶耀灵笑着收回手，低头看她，声音要比往常低沉柔和许多 : “1793天了。”

见阿西不解，叶耀灵垂眸挡住眼中情绪，手指敲敲她的背包 : “你有个本子工工整整地画满了‘正’字，你一共画了1793笔。”

阿西最后用力拉短一段带子，有些恍惚，轻声道 : “是么？”

不知不觉就五年了。

——

一行人在格桑家吃过早饭后，在村口集合等待出发，许多早起的藏族村民来围观，包括老妇人拉珍。

“来了来了，叶老师来了。”陆坚志回头告诉大部队。

众人望去，阿西和叶耀灵一前一后往这边走来。

“这阿西姐怎么还敢往这边走？昨天那老太太可就在边上，发起疯来她倒是不怕。”

张雅南看那拉珍紧闭着眼，满脸狠绝地念念有词，埋怨着往边上走，其他学生也多多少少离阿西远了点。

到临走阿西也没看拉珍一眼。

格桑亲自送他们下山，下山的路虽是土路，但比起他们上山时确实好走，到达山下时，时间尚早。

休息的时候，大山又给警局打电话催促。

大山挂掉电话后，嘴里点上一根烟，跟阿西汇报情况。

“阿西姐，一时半会儿来不了，怎么办？”

“再等等。”

最终他们还是没有等到警察，但等到了开货车回来的格桑侄子，一个年轻的藏族帅小哥。

太阳毒辣起来，学生情绪开始浮躁，虽然昨天一个个都好好的，今早起来就有人轻微高反了，柱子又捧着罐子挨个去发胶囊。

格桑安抚说 : “离这里最近出去的路下雨冲坏了，都半个月走不了人了，要进来得走条远路，是要些时间的。”

格桑侄子也来劝，说他就是绕远路回来的，但他在这一带跑来跑去，熟悉得很，抄了些近路，所以回来得快。

“不等了。”阿西断然决定，“大山你跟他去取车回来。”

“好。”

让格桑侄子带路去取车是阿西和大山早就敲定好的，大山昨晚也与格桑侄子确定好了情况，车是能从后山绕过来的，只是花点时间。

在格桑侄子的帮助下，大山和柱子带着两个男学生把车开了回来。

格桑侄子要继续给他们带路，格桑却是要回村的，临走时又叫过阿西。

格桑面色愧疚地开口 : “昨天……”

阿西面朝别的方向，漫不经心道：“是还有什么要问吗？”

格桑被戳中心思，一怔，随后道 : “客人是否姓Jì？”

“Jì？”阿西转过头来看他，“哪个Jì？”

听阿西语气疑惑，格桑也知不是，遗憾道 : “我阿爸认得一位Jì姓姑娘，来的那年正好是拉珍阿妈她儿子……”

说到这，格桑叹口气说 : “拉珍阿妈的儿子做错了事，魔罗也只是来惩罚罢了。”

阿西看着格桑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就听见某老师喊 : “小西！”

她看过去，叶耀灵单手插着口袋，望的的确是她的方向。

“走了。”大概看她不动，又催促了声。

阿西 : “……”

叶耀灵这一叫，惊煞众人。

正喝水的柱子一口水喷出来 : “这这这，这叶老师胆魄惊人啊。”

大山抖抖他遭殃的衣料子，嫌弃得脖子上的疤都在跳。

“不对不对。”柱子睁大眼睛，抓住大山的手异常激动，“敢这么叫阿西姐，肯定是有奸-情！昨天看他们就不对，绝对是。”

“拉拉扯扯的像什么样子？”大山甩开柱子的手，“叶老师是老师，总不能也跟着我们阿西姐阿西姐的叫。”

大山上车去了，柱子还在琢磨 : “这关老师什么事？不过这才一天，啧，叶老师神速啊。”

——

行程过半，大致顺利。

格桑侄子还要去取货，给他们指好路后，便分开走了。

行至一道隘口，崩塌下来的碎石土块填满了路中央，大山刚刚将车挪进去，车身就突然一个大颠簸，不受控制！

大山顿觉不妙，极力稳住方向盘，急急刹住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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